“是啊,我們兩個。”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楚為突然睜開眼,“不對,既然她已經消失了,那為什麼我們兩個還記得?”
言生把頭埋進了懷裡,低低地說:“因為我們一起乾的那件事啊,我就看著她突然從我眼前消失的。”
“可是事物的存在必然有它存在的意義。”
楚為把身體挺直了起來說:“這像不像解謎遊戲?”
“趙奕消失了,而我們保留的關於她的記憶就像是一把鑰匙,一個線索。隻有使用這個線索,我們才能找到趙奕消失的秘密,對不對?”
言生的落寞逐漸被楚為的話改變,他的興趣瞬間被勾了起來,“我竟然沒想到,錘子,不愧是你,那接下來,我們要怎樣使用這個線索呢?”
“你還記不記得趙奕消失前說的那句話?”楚為問道。
“她當時好像說的是“你們有沒有覺得有點不一樣?””
“沒錯,看來我們先要從聲音入手了,究竟哪裡不一樣,我們都沒有聽出來,所以,下一次的滿月,就是我們解謎關鍵的一步。”
然而,在這之後的好幾個滿月,撫摸聲也並沒有變得不同,解謎進入了僵局。
直到他們都漸漸失去了信心。
關得不太嚴實的窗戶透出一絲絲涼意,隔著麻布窗簾爬上了言生的背,他的思緒又回到了擺滿人體器官的人體標本室。
楚為站在他麵前,從身上摸出兩塊用錫紙裹的精巧的巧克力,打開一顆喂進了言生嘴裡,另一顆喂進了自己嘴裡。他眯起眼睛,享受著巧克力在嘴裡融化的絲滑,香甜的味道溫暖了他淡漠的表情,他的臉上綻放出了一個純潔而妖異的微笑。
“你笑什麼”,言生不解,噴出的氣息帶著巧克力的味道。
楚為沒有回答他,而是拉起他一隻手腕走到靠門一側的架子旁。
“站著彆動。”語氣帶著不可商量。
“為什麼,我”言生還想追問。
“彆說話,站著彆動。”
“哦。”言生乖巧地點了點頭。
楚為走到門口,擰開了反鎖的旋鈕,兩手把著扶手,猛地向後一拽,門開了。
言生沒有想到楚為竟然什麼預兆都沒有的就拉開了門,他張嘴想喊楚為住手,但又想起楚為讓自己彆說話彆動,便又閉住了嘴。他靠在架子上心裡懊悔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聽楚為話的,並且竟然沒有想要反對的念頭。
楚為望著走廊,地板上有微弱熒光的痕跡,他並沒有覺得吃驚。
他向後捋了捋頭發,轉頭看向還在震驚狀態的言生,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金發少年站在門口,優雅的脖頸線像月光般柔和,纖細清瘦的身體卻一點也不柔弱,言生掃過他乾淨的輪廓,看著他意味不明的笑,顫顫地說了句:“阿錘,你這樣笑,真的很斯文敗類。”
“過來吧。”楚為示意他可以動了。
言生走到門口,也朝走廊看去——地上是一條拖拉過什麼東西的熒光痕跡,一直從三樓樓梯延伸到這個門口。
“我靠,怎麼來的,還是熒光的,你什麼時候弄的?這是那東西走過的痕跡嗎?”
楚為斂起了笑容,“嗯,不過,不是我弄的。”
“啊,那是什麼,這不是熒光粉麼?”
“出來吧。”楚為大聲喊了一句。
沒有人回應,樓裡安靜得可怕。
十幾秒後。
“嗒嗒嗒嗒”
有玻璃彈珠滾落的聲音從三樓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