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君,我的蘭君。到底為什麼?
“跳樓,想家,這兩者會有什麼聯係嗎?”言生問道。
楚為撫摸著下巴,“要麼是她在自殺之前很想家,要麼就是她的家人不在世上了,她要去找他們,不過目前為止,日記裡還沒提到過有關她家庭的信息,不好判斷。”
言生繼續往下翻,下麵的一張圖片是蘭君的信
顧磊
你還好嗎?聽到我自殺的消息。很吃驚吧,但是從最開始我就想好了。不要糾結這封信為什麼你現在才看到,我想差不多這個時候你會冷靜下來。
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我還是欠你一句“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我們曾一起談論理想,相處融洽,這些美好我永遠都會記得,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
我想家了,也很想你。
想說的就這麼多,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你能淡忘這個叫沈蘭君的人,希望你天天開心,希望你能成為你理想中的人。
再見了,磊磊。
信是用老式的信紙寫的,有些發黃了,落款寫著“沈蘭君”,字體雋秀。
1991年8月26日
和父母說我要回學校了,我現在正在去往一個地方的火車上。
我想起蘭君講過關於她的身世,她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的,她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孤兒”,言生喃喃道。
“想起你自己了?”楚為拍了拍他的背。
“嗯。”言生努努嘴,灌下一口有點涼了的咖啡。
認識言生沒多久,楚為就知道原來他是個孤兒,從小混在孩子堆裡,長得黝黑臉皮厚,雖然一直嬉皮笑臉的,但很少提這些事,楚為猜他還是渴望愛的。
她說她想家了,是想孤兒院嗎,所以我決定替她去看看。
朗清孤兒院,是不是你說的家呢?
“朗清孤兒院!”這次言生和楚為一起驚呼。
楚為問“朗清孤兒院不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嗎?”
“是,可是,可是我從來沒聽說過沈蘭君啊。”
1991年12月31日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這世界有些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就這樣吧。
蘭君,我來了。
“他不會也自殺了吧”,言生問。
楚為“嗯”了一聲,卻沒仔細聽言生說了什麼。“沈蘭君”、“顧磊”、“哭聲”、“瘋了的女老師”、“女生宿舍”、“孤兒院”,這些點如同亂麻纏繞在一起在他的腦海裡來回滾動,讓他想得頭疼。
看完了,天也黑了。窗外冷白的路燈下不時有學生三三兩兩走過,影子拖得很長,看到咖啡店窗邊並排坐著兩個風格迥異而好看的大男生,不由地走慢了幾步。
言生伸了個懶腰,坐太久了屁股有些酸痛。楚為撈過電腦準備刪了那條帖子,卻看到有人發了張自己和言生挨得很近看電腦的照片,默默地點了個讚,然後麵無表情地合上了電腦裝進言生的大黑包裡。
這個發現應該告訴趙奕,他們直奔解剖樓。
“來遲了,上鎖了。”言生望著已經纏上了大鐵鏈子的樓門。
“幫我看著點人,”楚為從言生包裡摸出一根細長的金屬片。
言生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這什麼東西,你要撬鎖嗎?”
“嗯,彆廢話,看人,”楚為把鐵片塞進鎖芯轉動著。
言生擋著他,心虛地張望著,“錘子你什麼時候學的開鎖啊,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以前就會,忘帶鑰匙就自己開。”楚為家在彆墅區,父母經常因為工作不在家,隻能自己照顧自己,獨自慣了性格就這樣冷淡孤僻了。
說話間,楚為已經打開了兩道鎖。
言生簡明扼要地給趙奕講清楚了兩人關於解剖樓的發現,當他說到“朗清孤兒院”的時候,趙奕張大了嘴,“朗清孤兒院就那麼小,你真的沒聽過這個叫蘭君的?”言生搖搖頭。
朗清是朗川市下屬的一個小縣城,隻有35萬人口,地廣人稀。
“現在,關於解剖樓的線索我們就收集到這麼多,但是線索都是雜亂無章的,‘哭聲’和‘沈蘭君’有沒有關係,‘瘋掉的女老師’、‘那個東西’、‘顧磊最後一篇日記’這些線索的背後都未可知。”楚為細細地梳理了一遍,言生在旁邊聽得認真。
“那現在唯一能找到出口的地方就是‘沈蘭君’和‘朗清孤兒院’了吧。”趙奕說。
“沒錯,”言生打了個響指,喝了咖啡的他此刻精神的不得了。
“不對,我們漏掉了一個人,”楚為猛地抬起頭。
“誰?”
“非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