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彆來這一套俗禮。”
秦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製止了譚應的行禮。
“坐!”
秦朗言簡意賅,指著對麵的椅子,示意譚應。
這就是方才李鋒峻坐下來的椅子。
譚應虛偽客套著擺了擺手,但看到秦朗的表情,他還是沒敢繼續客套,老老實實的坐了上去。
“你叫譚應?聽說快退居二線了?”
秦朗也沒有廢話,直接奔入主題。
他接待李鋒峻的時候,一個問題都不問,並不是瞧不起李鋒峻,也不是故意嚇唬李鋒峻。
而是兌省的很多情況,李鋒峻不熟悉。
他隻是一個剛來兌省幾個月的大高員,依舊有很多細節上的東西,沒有人告訴他。
而他自己也不得而知。
但是,譚應不一樣。
這個譚應今年五十五歲,可以說已經快要到退居二線的歲數,況且譚應在兌省行政做官,已經超過了二十年的時間。
他幾乎是從下麵的縣城升上來的高員,一步步的從縣裡到地級市,再到省會城市,最後到兌省政事堂。
他這輩子的做官路線,全都是兌省。
擁有很明確的地方特色,兌省特色,他就是本土化最深的高員之一。
這樣的人,必然更加的了解兌省,清楚兌省。
秦朗方才故意摔東西,故意吼的那麼大聲,都是為了嚇唬譚應。
所謂敲山震虎嘛。
“是,臣已經五十五歲了,再過兩年就該退居二線了。”
譚應低著頭回答秦朗,試圖讓秦朗看不到自己的臉。
“喲,才五十五歲,就想著退居二線了?”
“看來你沒有雄心壯誌了啊。”
秦朗微笑著看向譚應,見後者低著頭,也看不到他的臉色反應,卻也不生氣。
這個譚應,若是沒問題的話,他秦朗也不至於敲山震虎。
他選擇了譚應,就是入手點,也就是切入點。
不過要一步步的來,不能太著急了。
著急的話,斧鑿痕跡就會很重,也會嚇跑山裡的老虎和鳥兒。
這就不是秦朗的本意了,他要的是完整性。
“抬起頭,跟我聊天低著頭,可不好,這不禮貌。”
秦朗開口示意。
譚應無奈,隻能抬起頭來,看向秦朗。
這一看,他就心裡一顫。
秦朗此刻的目光如炬,眉宇如劍,渾身透著殺機,仿佛要殺了他一樣,讓他極其害怕。
他連忙側目,換了個目標去看,再也不敢看秦朗的正臉。
“譚高員,你是兌省二把手,在兌省這麼多年工作,可謂是勞苦功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對前段時間,山市的情況,是怎麼看的?”
“周家的饢瘡存留三十多年,是怎麼做到的?”
“周家盤根錯節數十載,市裡麵和省裡麵就沒有察覺?”
“不必緊張,正常回答就可以。”
秦朗一連三問,死死的盯著譚應。
這對譚應或許不公平。
但有理由。
因為十五年前,就是山市政事堂的大高員。
在周軍和周軍的姐夫兩個任期的中間,便是譚應擔任。
也就是說,譚應的前任是周軍的姐夫,譚應的下一任就是周軍。
他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更是穿插在周家兩大中心人物之間。
說他沒問題,鬼才信。
秦朗此刻問這些,也是在延續著在山市未處理完的工作。
他們之前以鑒查院督導組身份調查山市,但並非完全調查結束。
至少省裡麵這條線,以及周家和其他分支線,還沒有查清楚。
他們隻是挖掉了周家這塊膿包,讓山市政事堂為之一空。
但更高層次,更深層次的蘿卜,還沒拔出來。
這一次秦朗光明正大的入駐兌省,拔的就是這些更深層次的蘿卜。
隻不過從先前調查的結果可以預料到,這個已經露出頭的蘿卜,就是眼前的譚應。
口口聲聲說退休,退居二線。
明明還有三年的時間。
你急什麼啊?
這麼著急退休?
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