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沈不易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五坊的於得水。
秦海曾經讓他當麵表演過模仿的技能。
所以,現在,是時候讓他發揮點作用了。
長安城的夜晚,說來就來,一轉眼,就快要三更天了。
一道黑影,出現在了沈府門外。
上前扣門之後,值守的牛速早已經得到過沈不易的關照,隔著門低聲問道“外麵何人?”
“在下楊昭,求見沈大人。”
果然是楊昭。
牛速急忙把門打開一半,放楊昭進來。
客廳裡,沈不易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楊昭拜見沈大人。”
沈不易上前,輕輕攙起楊昭。
然後,從桌子上,取了那半塊玉佩,交到楊昭手上。
“前些日子,我公乾去月山,正好遇到你爺爺他老人家。”
“什麼?”
楊昭心頭一震,“沈大人,你,你是說,我爺爺還活著?”
沈不易點點頭,指了指半塊玉佩。
“是,這玉佩,就是他親自交給我的,說是你當年離家出走之時,留給他的唯一信物。”
楊昭手裡緊緊攥著這半塊玉佩,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娘,你為何要騙我,為何?”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沈不易感到有些不解。
楊昭擦了擦眼淚,“當年,我娘和我說,我爺爺打獵掉落山崖,被狼吃了,再也回不來了,故此要帶我離開,我。”
唉。
此時的沈不易,對他娘劉氏的選擇,卻非常的理解和同情。
孤兒寡母,饑一頓飽一頓的獵戶生活,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孩子,離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就像現在,如果沒有離開,楊昭不可能隨著康特來到長安。
“你爺爺身體還硬朗的很,明日我就派人去青州,把你爺爺請到長安來。”
聽完這幾句,楊昭連連擺手。
“不妥,不妥,爺爺年紀大了,不可長途跋涉,待我返回琅琊,自當前往月山看望。”
楊昭對著這半塊玉佩,不停地抹著眼淚。
沈不易知道,這時候,好戲該開始了。
立刻衝站在門口的風五使個眼色。
風五心領神會,立刻轉身出去了。
吱喲吱喲,一陣大門聲響。
緊接著,有人急匆匆跑來。
“大人,姚丞相來了。
沈不易有些猶豫的看向楊昭。
“楊公子,要是被人看到你我私下接觸,恐有不妥,還請去裡屋躲避一時。”
楊昭轉進裡屋。
外麵於得水登場了。
貼了些胡子,穿上一身淡紫色官府,乍看之下,和姚崇倒是有七八分相似之處。
“微臣沈不易,拜見姚丞相。”
於得水手撚胡須,微微頷首。
彆說,這些小動作,學的還很到位。
“沈不易,不必多禮。”
“不知丞相深夜到此,有何指教?”
沈不易一邊說,一邊眼睛往裡屋偷偷看了一眼。
想必那楊昭,一定在後麵偷看吧。
“薛王和黃素內外勾結,意欲造反,聖上震怒。
此事正在徹查,或許會牽連到琅琊王。”
頓了頓,接著又說道,“我已知會郝鵬,你倆明日一早趕去驛館,安撫好琅琊王隨從的情緒,切莫出大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