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淚之畫地為牢!
“唔!”
“啪!”
鮫玉龍正在喝謝禦醫給的“治療風寒”的藥,突然心悸,猛然一痛,手上力道一懈,藥碗就摔砸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飛起的碎片劃傷了他的小臂,鮮血立刻流淌下來。
謝禦醫正好推門而入,聞聲而來。
她本來是打算先看看躺在另一邊,病情更為嚴重,已經疼暈過去好幾次的羿君霄,但這碗碎之聲,實在是給她嚇到了。
“駙馬大人!”謝禦醫看到鮫玉龍手臂上的鮮血一愣,“這……”
謝禦醫不知該不該高興,之前因為沒有理由取駙馬大人的血,可憐羿侍君有救治的法子也隻能暫時拖著,受著折磨。
眼下,駙馬大人自己整出鮫人血了,羿侍君是有救了,可陛下回來,定是要好一陣子的心疼。
“謝禦醫,凰映月…還在前朝忙嗎?”
能接觸到他們二人的所有人,都在瞞著他們的病情和凰映月去極寒之地尋藥之事。
可架不住這鮫人淚的感應能力,瞞天瞞地也難瞞住鮫玉龍。
謝禦醫不懂鮫玉龍為何如此問,隻能含糊其辭。
“登基大典前,曆任陛下都是會很忙的,正常。駙馬大人居於後宮,還是…要耐得住寂寞啊。”
謝禦醫口中糊弄,手中利索。
朝臣的生存之道是要會認錯,會認罪。禦醫的話,那就是該說人話說人話,該講鬼話講鬼話的本事要好好下功夫練,謝禦醫服侍了快三代的女帝,這門功夫,爐火純青。
它拿出一個小白瓷瓶,很快就將鮫玉龍手臂上正流淌的血液裝了進去。差不多的量,悄聲收回小白瓷瓶,開始手腳麻利的給鮫玉龍包紮。
傷口劃得長,卻創口不大,不算深,出血量也不多,很容易凝血包紮好。
鮫玉龍心下有疑惑,也就沒有注意謝禦醫的動作。他知道謝禦醫是凰映月的人,便也給予了十分的信任。
頭疼欲裂,鮫玉龍對這所謂的風寒,陸地上人類間時常引發的普通病症,有了新的認識。
(風寒風寒,原來風寒讓人疼起來竟是如此的要命。還好…當初沒由著映月,每晚都給她關緊了窗戶。)
“駙馬大人,風寒還是要多休息,臣就不打擾了。”
包紮好後,謝禦醫就要告退,都退了兩步後,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若駙馬大人思念陛下…思念的緊,臣會幫駙馬大人傳達,還請附馬大人先安心歇息。”
她這是怕鮫玉龍胡思亂想,不好好養病。雖說鮫人族體質確實強悍,但劇毒在身,也是經不起折騰的。
“不…”
鮫玉龍本能拒絕,不想打擾凰映月。但…實在是相思苦澀。
他默默躺好,許是不好意思,背過身不衝著謝禦醫。
心裡的兩個小人爭鬥了幾秒,最終名為擔憂思念的打敗了名為體貼乖順的小人。
“有勞謝禦醫了。”
“不敢。”
謝禦醫退下卻也不是出殿,為了方便照顧這兩位性命堪憂的大人物,將羿君霄也從小間給抬到尊凰殿偏殿來與鮫玉龍一道養病了,好在鮫玉龍不怎麼在乎地盤這種事。
謝禦醫轉過兩道屏,就來到了羿侍君的床邊。
羿侍君已是麵色慘白,蒼白裡又隱隱透著死氣。這第三日,他是昏迷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都多,狀態比當初凰太君毒發時還差。
昏迷著也就很難灌下去多少藥,現在整個是吊著口氣的活死人了。
縱然謝禦醫看遍宮中魂,卻也忍不住替羿君霄唏噓。
地位低微的奴,一朝飛上枝頭,卻是厄運不斷。未得陛下心,成替身幌子,就連下給駙馬大人的毒,竟也陰差陽錯的叫他先著了道。體質虛弱,命在旦夕,陛下心中卻未必能念有他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