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口,便吃一塊糖酥可好?”
陸遙搖搖頭,沒再說話。
宋衍微微歎氣,一勺一勺喂到她唇邊,一碗喂完時,卻是半塊糖酥也不吃。
宋衍“睡一會,晚上我再來看你。”
替她撚了撚被角,這才那些空碗離開。
房間裡,背對著門的陸遙,聽見關門聲,滾燙的淚珠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浸濕了一片枕巾。
院子
憐蘇見到那空了的藥碗,總算放下了擔憂的心。
墨生從外頭走來,“公子,池生已經救回來了,江太醫在為他醫治。”
“回來就好。”
這四個字,卻蘊含著無數的情緒。
墨生見到池生時,他被關押在二皇子府的密室中,渾身都是傷,二皇子一直吊著他一條命。
若非尋得及時,也是救不回來了。
憐蘇高興道,“姑娘若見到池生,一定會高興的。”
宋衍猶豫了一會,“再等等。”
等池生情況好些,他不想讓陸遙再受打擊。
“讓江太醫那邊細心些。”
“是。”
…
青縣郊外
“表妹,回去吧…”木遠勸道。
隻見一座無碑名的墳前,李沉魚一張一張紙錢往裡燒。
她看起來還是像當初那般動人,可眉宇間卻多了幾分道不明的愁容與自責。
“哥,要是我那個時候不趕他走,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為二皇子辦事,又如何有好下場…”嚴真都會死,或早或晚,木遠想著。
雷聲轟鳴,豆粒大的雨滴狠狠往下砸,木遠終是狠心拽著李沉魚離開。
“沉魚,下雨了,明日再來。”
天空一片灰蒙蒙,雨越下越大,雨滴順著頭發往下低落,李沉魚渾身濕淋淋。
和嚴真的點點滴滴一幕一幕在她腦海中浮現。
初見時,他是被人硬塞了繡球的倒黴鬼。
再見時,自己去找劉子衿,為退婚討個說法。
後來,他成了二皇子的府臣,到青縣辦事,父親待他畢恭畢敬。
他以被千醫穀趕出為由,強行借著將自己送到外祖家的恩情,在木府住下。
每日都到自己跟前,自己常常被他擾得一幅好字都不成,一幅好畫都毀了。
她不喜歡嚴真這副樣子,因為他身上有自己終其一生都沒有的豁達。
他是個無拘無束的江湖人,而自己隻是一個被退婚後,失去了利用性的閨閣女子。
她開始冷著嚴真。
他近一步,自己便退十步,直到自己再退不得時,他真的就走了。
可是這一走…卻再沒回來。
“沉魚不過是被退婚的孤苦女子,不會再有人求娶。”
“無人娶你,我娶。”
“嚴公子是二皇子的府臣,前程似錦,再如此,隻會為自己招來非議。”
“若我連心愛之人都娶不得,要這前程再似錦,也不過是無用之物。”
“嚴公子,保重。”
“待我回來,你若還無心儀之人,我向木家求娶可好?”
…
臉色蒼白,水滴劃過臉頰。
連她自己都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淚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