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塵緣!
徐若萍不想被她發現,縮一縮脖子往後靠了靠。
人群裡頭還有英子和費浩然,上次從極之淵一行,胡一輝因為自己,毫不猶豫把人家打飛出去,一想到這,徐若萍便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英子極敏銳,發覺有人看自己,詫異地一側頭,便撞上了徐若萍那道躲躲閃閃的目光。
英子倒是很大方,遠遠地衝她笑笑“若萍,原來你也來了!”
撥開人群,從容不迫地走了過來。
徐若萍有點尷尬,掩飾什麼似的灌了一大口礦泉水,喝完了還是覺得喉嚨裡噎了點什麼“哦,是啊,真巧!”
招呼打得很不自然。
徐若萍一直覺得,胡一輝那次抬手把人家甩飛出去的這件事情,做得有點過分。
畢竟是個人都能看出,那時英子和費浩然之所以偷襲自己,完全是因為中了攝心術的緣故。
從極之淵回來後,她還嚷著要胡一輝去給人家正正經經賠禮道歉,隻是那賤人總是推三阻四,把事情一拖再拖,最後不了了之。
英子往周圍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問“若萍,你知道今天大家為什麼都來這裡,等待地心之門開啟嗎?”
“為什麼?”
“出大事了,很多門派的掌門或者師尊都失蹤了,大家用搜魂咒一搜索,發現他們的氣息都在啟封山上。”
徐若萍的瞳孔一縮,仿佛被一道極刺眼的光,猝不及防地撞了進來,胸口霎時間空蕩蕩一片,第六感告訴她,此事有蹊蹺。
英子的目光往她臉上溜了一圈,乾咳一聲“上次多虧你和一輝的幫忙,解救了我派弟子,一直想登門拜謝,卻又諸事纏身,再加上師父還一直沒有音信,所以咦,一輝呢,怎麼沒見跟來?”
徐若萍某個地方被針紮了一下,木然道“我們絕交了!”
英子一怔,眼中飛快閃過一抹竊喜,旋即又不動聲息地安慰道“沒關係,情侶之間吵吵鬨鬨很正常,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生平第一次,英子違心地在心裡念叨老天保佑我這句話不要實現。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位心如止水的英子同學,開始了對某人起了波瀾,雖然明知此事太過荒謬,英子自己也不相信,可卻也控製不住,一點點陷了進去。
徐若萍不想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有氣無力地掐了掐眉心,問“聽說啟封山上鎮壓了無數上古凶獸,你們這次貿貿然前去,可有準備?”
話說完後有點後悔,自己不也是一樣嗎?
英子卻一挺胸,鏗鏘有力地答道“師父對我有再造之恩,縱然前麵迎接我的是一座萬劫不複的死亡之山,也無怨無悔!”
徐若萍“”
果然是橫跨了不知多少年的代溝,這種豪言壯語早就過時了好不好。
徐若萍可不想作這樣無畏的犧牲,今時今日講究的是食腦時代,這種動不動就叫囂著大義淩然地衝上去當炮灰的事情,徐若萍堅決不做。
所以,她身上帶了不少七煞星君留下的前棲仙國寶庫裡頭的法寶,就在貼身衣服口袋的細縮囊中。
細縮囊不知道用的什麼材料製成,反正用現代科技技術還暫時解釋不清,好幾次,徐若萍都冒出個拆開它拿去化驗的念頭。
英子見徐若萍的臉色有點古怪,還以為她在為感情的事傷春悲秋,便從善如流地閉了嘴。
二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在人群的後麵,一個個井然有序地排著隊。
守衛地心之門的“人”是地府裡頭的鬼差,這種鬼差不能算“人”,也不能算“鬼”,超脫了六道輪回,生生世世在地府供職。
兩鬼差並沒有長得像誌怪小說裡頭描述得那樣青麵獠牙,卻也不是什麼翩翩俊兒郎。
身材適中,直板板的跟地表的軍人一樣,隻是臉上罩了一層厚厚的死灰之氣,好像得了重症肺癆的病患,說起話來自帶一股陰涼的細風,瞬間能給人吹出一身雞皮疙瘩。
巫仁仲跑了上來,涎著臉,神秘兮兮地湊到了徐若萍的耳邊,道“哇塞,若萍,你知道嗎,百武山紫微真人座下的嫡係弟子,鬥母星君座下的五花童子,還有閒雲派巫洪文的嫡係弟子,修真界裡三大名頭響當當的門派,以及南閩宗、北閩宗、中宮派、東閩派、西閩派、青暮派、柳蕭派等十數個門派的眾多弟子都來了!最了不起的是百武山,居然足足帶了一百零八位仁兄,個個手腕全都帶著烏金繁紋套腕,我看那,他們伏魔堂的四大金剛,無馳、無心、無逸、無性恐怕都在裡麵,也不知道這次有沒有機會前去拜會拜會?”
徐若萍往旁邊挪了一下,很自覺地又跟他拉開了一段距離,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
不知怎的,每次見到巫仁仲,就想到風旭炎,心裡麵就會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絲淡淡的哀愁,有個聲音似乎一直在問“風旭炎去哪裡了?”
但,徐若萍想要知道下落的人太多了。
自己前世的母親黛玉公主為什麼死了?
父親寧蕭山又去了哪裡,是死是活?
重傷後的青鸞呢,死了嗎?
還有還有,魅芒仙尊口中的“呂鴻天”此刻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