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虧呀!你大賺的嘛!”
杜非羽覺得,這狐狸真是一恢複精神就有些欠揍。聽著背後嬌聲不斷,他有些惱了。
看就看!
你很好看嗎!
杜非羽怒目金剛一回頭,卻隻看見一隻白色狐狸老老實實地端坐在那裡。
原來是阿白剛剛收起了人形,現在正頗有興致地看著自己。
“你剛剛一定在期待什麼吧?”
這是雪狐的潛台詞。
果然是算計。
這是對吃豆乾那件事的報複嗎?
杜非羽想著,歎了一口氣,麵無表情地上了岸,換上衣服,淡淡地說道
“去街上走走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阿白沒得到宗主期待中的反應,不由得有些失望。
“噢。”
她應了一聲,默默地變回人形,穿上衣服,跟著杜非羽上橋了。
……
經過了小區,杜非羽和小區裡的王大爺打了個招呼。
“大爺,收拾東西呢?”
“哎,是小杜啊。在收拾樓下這個雜物間,好多年都沒用啦。”王大爺大大咧咧地回答著,從雜物間裡拖出了一輛破舊的三輪車。
“這破三輪我也好多年不騎了。哎,小杜,幫我拉一下。今天我去廢品站問問他們收二手車麼。”
多好的三輪車,拿去廢品站做什麼!雖然是落滿了塵土生滿了鐵鏽,但三輪車的框架還在,修整一番肯定還能使用。
有了這輛三輪車,自己擺攤的範圍就要大很多,位置也可以靈活很多!
想到這,杜非羽心裡已經有收下這輛破三輪的意思了。但他仍隻是不動聲色地先打聽著其他的事情
“王大爺,您騰這間雜物間做什麼呢?”
王大爺哈哈一笑
“也沒做什麼,就是亂七八糟一堆東西在那,看著難受!”
杜非羽心裡一喜。如果這雜物間空著沒用,留給自己也好!
阿白看出了杜非羽心意,知道此時應該由她開口了。於是她上前一步,柔聲說道
“王大爺,我看您也不用把這三輪車搬到廢品站了。我們買下來好了。”
“啊?”王大爺吃驚道,“這……這車子你們也要?”
“修整一下應該還能用,來回賣菜方便。”阿白說著,眼波流轉,眼淚竟然刷地就流了下來。
“而且這樣一來,我們大概可以睡在車上,而不是橋洞……”
“阿白,不要講了!”杜非羽打斷了她的話,“出來掙錢,吃點苦就受不了嗎?”
他轉頭朝王大爺笑了笑“沒事的,王大爺,咱們年輕人體質好,就運個菜什麼的,用腳就行了。”
王大爺聽著這幾句話卻好像聽見了雷鳴一樣。睡橋洞,沒有錢,每天走路去運貨,多麼自尊又多麼令人心疼的孩子啊。
隻是委屈了人家姑娘了。白姑娘那外貌,不說傾國傾城也有個國色天香,說不定是什麼大戶人家私奔的女兒,一念之差,跟著這個倔強的鄉下窮小子受苦。
想到這,大爺已經熱淚盈眶了。
他走上前想說些什麼,隻見阿白和老杜還在爭吵著什麼。
阿白淚眼低垂地哭道“我知道咱們從外鄉來這做生意不容易……但,我隻想要找個有屋簷的地方住啊……”
杜非羽疾言厲色,又帶了一絲無奈“阿白,我們會有地方住的,我們總要找地方住的……但你怎麼好意思求人家大爺呢?怎麼要了車還要地方住呢?跟著我遭罪了嗎?”
“跟著你可太遭罪了!”
王大爺這下可按捺不住了。他蹭地跳到兩人中間,一手按住杜非羽的肩頭。
“年輕人好麵子,我理解!但你怎麼可以讓人家姑娘受罪?這車我老王送你了!拐角就是修理店,你彆花錢,反正我會幫你修好。”
“這個雜物間現在反正我也沒什麼用,雖然住不了人,也比橋洞好。你留著休息吧。”
杜非羽心中大喜,但仍然擺出一副非常為難的表情。
“王大爺,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王大爺果然是熱心腸,見杜非羽不同意,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杜非羽見狀,便乾脆順著講了下去
“那……大爺你說個價吧。三輪車的錢,還有這房間的租金什麼的。我不能白用你的。”
這孩子,還挺有骨氣。王大爺看了看兩個年輕人說道“這樣吧,修理費你來付,我讓師傅算你便宜點。其他的你就彆操心了。”
杜非羽知道這下不用掩飾喜悅的表情了。他連忙拉著阿白謝過王大爺。
王大爺微笑著擺擺手“不用謝我。人生都有難過的坎,總要有誰幫一下的。我的人生過了大半,但你們的路還長啊!”
杜非羽這邊當然還是千謝萬謝,阿白則是笑著抹眼淚。他們倆一個自尊,一個可憐,一唱一和配合得好不默契。
入夜,杜非羽和阿白成功把一箱行李搬進了雜物間。三輪車放在修理鋪,估計明天才能修好。
雜物間很狹窄,放了行李,站兩個人,大概也隻夠再放一輛大三輪車。而且出門的時候還得彎下腰,腦袋才不會撞在門板上。
但至少不用在橋洞下遭受風吹日曬了。
“我們今天總有種欺騙感情的意思。”阿白說道。
杜非羽嗬嗬一笑。
“我們沒說假話,也沒有害人。談不上騙,更沒有違反宗規。最重要的是,我們付錢了。”
“哈哈,不愧是你。”阿白放肆地笑了起來,“比起陰謀,你更喜歡陽謀。”
“彆說什麼謀略,隻是人家善良而已。我們如今困在小水池子施展不開,要靠好人救濟。但以後進了大海,就絕不是這樣。”
杜非羽說著,望向遠方的城市。
“人情,就先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