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的陣法師;然後再花兩天時間,應該就勉強能
夠布置出一個可供多人來回傳送的法陣了,雖然使用壽命不會很少,但足夠這次使用了。”“嗯,三天,我還能撐得到。”“您是打算死在這
裡?”“死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彆?”泰希森攤開手,“反正
我的遺體是會被送進第一騎士團的,唉,我真有
些不好意思,畢竟我不擅長打架,占了一個名額
等於是占了一個資源,有些愧疚。”
馬瓦略開口道“記憶中馬切蒂尼大人曾設計過一
款可以融入身體的戰爭兵器,需要實力比較強
的人去駕馭,然後到達特定地點後進行引爆。我
想這麼多年過去了,神教內部肯定對它進行了極
大的改進。”
“哦,那可以,我還能有點用,我最怕我沒用
了。”“您不要這麼說。”
“老了,真的老了,其實就算不是因為火島的這件事,我也是沒多久好活的。
“您是為神教的發展貢獻了太多精力。”
“到頭來卻變成了清洗讓位的目標?”泰希森笑了笑,“我所支持和推動的政策方針,到最後,直接
被完全推翻,我這輩子所堅持的路線,也變得毫無意義。
“您恨大祭祀麼?”“兩位。”“哪位?”
“我和拉斯瑪一直是朋友,雖然有些地方我不認同他,但我們是能合作的,他願意傾聽,我隻能
說,他最後的消失,應該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或者啟發。”“諾頓大祭祀呢?”
“我們兩個人之間,時間會來證明到底誰才
是對的,現在來看,我很希望是我錯了。”
“您覺得,他會來麼,來火島。”
“他會的,他不會想要背上一個逼死我的名聲,
他不想和我們這些所謂的守舊派和原教旨派
不死不休,這對他來說
沒有好處,隻會加劇神教內部的撕裂。”
“那大祭祀後天就會第一批過來?”
“不會,他會到三天後法陣正式布置完畢再過來,因為他知道,我會硬撐著等到他人來了才會斷氣。
我們是在神教路線方麵有分歧,但他心裡清楚,我願意為神教貢獻出一切,我會為了彌合派係矛盾,等著他來到我的病床前,去配合他完成和解。”皆勿“好累。”馬瓦略感慨道“我能感知到,馬切蒂尼
大人應該對這類的事物很是反感。”“是很累,因為做船員很輕鬆,隻需要根據指令去做自己職責內的事,可有些
時候,命運會把你推到控製台前,讓你去進行轉動。
到那個地步時,催動你將手放在上麵的不是對權力的欲望,而是因為你不會允許自己退縮,咳”“您再休息一下吧。”
“不了,因為過陣子,我會有太多的時間去休息。”
阿爾弗雷德倒了一杯水,輕輕地放在少爺的床邊,躺在床上的少爺回來後就陷入了半昏迷,現在額頭上全是汗珠。
透支後的恢複期往往最為難熬,這一點阿爾弗雷德很清罡。
如果不是少爺最後咬牙堅持,自己等人根本就等不到泰希森大人的救援。
阿爾弗雷德拿起一條擠好的濕毛巾,幫少爺輕輕擦拭汗珠,少爺的眉頭緊皺,像是在做著噩夢,又像是進入了某種心事的漩渦。
從泰希森大人出現後,少爺整個人就有些變化了。
阿爾弗雷德拿起自己的筆記本,想要在上麵寫一些東西,卻又不知道如何下筆,最後,隻能寫道
“或許,現在我和少爺一樣迷茫。”
車身正在有規律的晃動,外麵,是夜晚的街道,帶著略顯塵封的熟悉感。
靈車內,卡倫坐在一側位置上,開車的是阿爾弗雷德,他正放著音樂。
卡倫看見對麵位置上,有一雙腳,那裡坐著一個人,但他沒有抬頭去看,隻能
一遍遍地扭頭去看駕駛位,以緩解這時候的沉悶。
他很想對阿爾弗雷德說,讓他換一個曲子,現在不適合這麼歡快。他想說點話,他想活躍一下氛圍,他想擺脫這種壓抑。但幾次話到嘴邊,都沒說出來,因為他覺得這是一種太過虛假的逃避,或者,自己更害怕說完這句話後,就真的無話可
說了。
隻是,當卡倫再次習慣性去看向駕駛位時,卻發現阿爾弗雷德不見了。
現在不見了,唉。很快,音樂也停了。
卡倫重重地低下頭,深吸一口氣。
從心理角度來分析,這是自己內心準備去直接麵對了,因為這是他自己的夢。
但這個頭,卻始終沒辦法抬起來。
他有些害怕去見到坐在自己對麵的那個人。
當自己已經害怕時證明內心之中,自己已經認為自己
故錯了。
辯解、敷衍、開脫,這些都已經沒了意義。因為,欺騙自己,實在是一件太過
愚蠢的行為。
身前靈車的長方體凹坑內,開始出現屍體。
卡倫還記得他們,分彆是莫爾夫先生、總編先生、哈格
特、奧卡
這一晚,爺爺帶著自己,按照名單去挨個敲門。
卡倫再次深吸一口氣,打破了沉默,開口道“我以為那一晚,是因為您足夠
強大,所以才去一個一個
敲門讓他們接受《秩序條例》的懲罰。很長很長時間裡,我都是這麼認為隻有
自己實力和地位足夠強大後,才能去維護秩
予。僅
很多次,我選擇了退讓,我選擇了等待,我想等我實力足
夠強大,我想等我地位足夠高,我可以默認那些違反秩序的事情正在發生,卻
依舊可以慢慢等待。
現在回想起來,您明明是這麼的強大,這些人
”
卡倫指了指凹坑裡躺著的這些人,
“這些人在您的眼裡,其實隻是一隻隻螻蟻。而您,卻願意在這個夜晚親自坐車去
一個一個地對他們宣讀《秩序條例》沒有省略任何一步流程,沒有漏過任何一個
人。
所以,您這不是實力足夠強大後的碾壓,而是您真的尊重《秩序條例》,哪怕
您不信奉秩序之神,甚至對神教也很排斥,可是您,相信秩序,且願意去維護秩序。
我一直沒想明白這一點,我也一直覺得,自己很懂您,但
不是的。
我認為我很有信仰我認為我比其他人都聰明,我認為我自己和秩序之
神有著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我就天真地認為,我才是對的,我可以慢慢走
,慢慢看,慢慢去積累,慢慢去等待,把一切事情,都慢慢變得從容。
我自嘲自己有著靈活的道德底線,可我又一次次說著自己信奉秩序。
秩序可以不是一條直線,但絕對不是我的這種可以揉捏變形的模樣。
維科萊,我早就有能力去殺了,可我放著沒殺,我想等我殺他時徹底沒有隱患。可另一邊,我卻能和尼奧一起冒著巨大風險進行這一場政治賭博。
那一晚遇到拉克斯銅幣,如果尼奧命令我將銅幣丟向耿迪小隊,我想,我大概率會選擇照做,畢竟他是隊長,他那時很強。
我明明知道火島可能會出事,我依舊決定早早地逃離,我想躲避,我想擺脫麻
煩,去握住那可以變現的利益。是啊,做事情,是需要應變,是需要從容,是需要看情況而定,可我一直以來,都是在拿這些理由來寬慰著自己,我的底線,比這些,其實更低。
沒能力,沒辦法,做不到也就做不到了。有能力去做,卻依舊回避,還能一次次嘴裡念著秩序,寫著筆記,自我感覺非常之良好。沒錯,我是個投機者。
我自認為自己很聰明,自認為自己很了不起,其實,我就是一個極度虛偽且自私的人。
我在跟著您嘲笑秩序之神時
其實我的種種行為和選擇,可能比秩序之神更加糟糕,也更加不堪。
至少,秩序之神沒有選擇和神葬之地保持條約。換做是我呢?大概,會權衡利弊?
嗬嗬,
現在的我,哪裡配和秩序之神相比?
我明明每一步走得很小心翼翼,每一次進階都要故意放慢速度,去找尋正確的道路,但當我的眼裡隻有這些時,其實我已經逐漸走得滿身汙泥。內心的想法和現
實的行動,我很少做到一致。精神上思想上的高度再高,連自己的行為和選擇都約束不了,那侏儒都能低下頭俯瞰自己。如果是我這樣的人,最終去取代了秩序之神的位置,那就是秩序,最
大的悲哀!”說到這裡,卡倫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對麵座位上,空無一人了。
“唉…”
卡倫歎了一口氣。睜開了眼,
恰好看見了正站在自己身旁手裡拿著濕毛巾的阿爾弗雷
眾。
“少爺,您醒了?”
“那些話,他不是對維克說的。”
“少爺,您說什麼?是泰希森大人的那些話麼?”“他是對我說的。”
“少爺,您的意思是,泰希森大人認識狄斯老爺?是了,他好像在話語裡提起
過一個人,一個讓他放棄去學打架的人。
他認出您來了?
怎麼可能呢,除非
他說他問過,要不要自己幫忙?那位說不要。
那位不是指的拉斯瑪,指的是狄斯老爺?
對了,那一天狄斯老爺的分身通過秩序神教的傳送法陣去
過很多個地方,幫艾倫莊園解決掉拉斐爾家族的族長隻是第一步,老爺肯定是
去見過其他朋友故人了。
所以,如果狄斯老爺特意去見過他,那他肯定值得信任,能認出您
也不奇怪了。”
“阿爾弗雷德”“少爺?”“唉,我給爺爺,丟人了。”
文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