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第九集團軍需要直麵戰鬥的任務不多,都是些小打小鬨的局部小戰場,卡倫基本都安排給了自己名義上轄屬的3個正規團去完成,自己本部直屬的秩序之鞭軍團做的則都是側翼掩護和戰場打掃的工作。
因為之前積累的戰功太過耀眼,所以沒人會認為卡倫是在畏戰避戰,反而這種將功勞分潤給下麵人的無私,得到了軍中不少人的讚賞。
畢竟,軍功大家都想要,也都眼紅著,隻可著你一個人吃,肯定容易遭嫉恨。
卡倫從一開始就清楚,這場戰役就是達安給自己安排的福利局,之所以沒讓自己的部隊退下來休整,就是想著給自己再蹭一輪軍功,然後直接離開戰場。
所以,卡倫看得很開,但他也沒閒著,自從上前線後就一直忙著打仗,老是在做副業,差點忘了自己的主業。
這眼看著快回家了,總得給家裡帶點當地士特產回去。
以前尼奧擔任民兵團團長時,做事得藏著掖著,還得被上頭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尋個開小差的機會不容易,現在,卡倫作為集團軍的指揮官,想做什麼事情就都能很從容了,文物保護工作自然就可以有序全麵的展開。
而且,卡倫還毫不避諱地直接讓秩序之鞭的情報係統給自己位置坐標,極大地提升了搜掠效率。
更是有不少荒漠神教的落魄家族主動來卡倫這裡秘辛與線索,有的甚至是幫卡倫去挖他自家的祖墳。
這幫人所求的,無非是身份票據。
他們希望可以將家族遷移到秩序的傳教區,獲得繁衍資格。
其實,想要換個地方生活的話,難度很低直接搬遷就是了,但他們想要的是以家族勢力為基點,依舊留在教會圈中,這就不得不需要來自秩序的承認。
而這項工作秩序這邊是由秩
序之鞭負責,卡倫正好可以給予他們相關承諾。
在這一點上,卡倫做得比世俗中的帝國厚道得多,因為他是真的打算信守承諾的。
比如維恩帝國在麵臨自己殖民地的反複,有時候不得不撤出一些殖民地時,是不可能去搭理那些背叛本族給自己賣命的狗腿子的,甚至會主動對那些哭著喊著企圖跟著一起離開從而陽塞碼頭的狗腿子們開槍射殺。
不過,主要原因不是因為卡倫仁慈,而是秩序神教本就有吞並荒漠體係的規劃,將一部分荒漠嫡係信徒轉移到自家傳教區進行分化吸收融合,就是秩序神教要做的事。
多拉幾個家族勢力,多搞幾個小山頭,總好過這些荒漠「移民信徒」聚集在一起,再向秩序求什麼待遇條件,將他們分開的話,他們不僅會為了巴結秩序降低自己的條件,也會更有競爭性地將秩序想要的傳承主動奉上。
家裡的財政危機,到此也終於得到了緩解最艱難的時候,大區財政幾乎破產,阿爾弗雷德、維克與萊昂的日子,是真的不好過。
現在,最艱難的時期終於熬過去了,改革進入了尾聲,卡倫這一派幾乎完全掌握了約克城大區的所有主要部門。
這一輪戰役終於結束,在取得了一係列極大戰果後,達安下令收縮,一方麵是各部都需要休整喘息,另一方麵也是聯軍那裡被秩序這一輪攻勢給弄得十分被動,開始重新投送力量進來。
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沙漠這裡又將進入一個新的平衡僵持時期。
這場沙漠戰爭就像是一個賭桌,隻要有人願意繼續跟注,就永遠不會分出輸贏。最快更新在
但這些都和卡倫沒什麼關係了,他收到了指揮部的調令,秩序之鞭軍團將從沙漠戰場撤出,不是去休整再戰,而是回家。
不過,在離開前卡倫還有一項任務,他被達安點名要求陪同參加新一輪的與和平沒絲毫關係的「和平談判」。
「卡倫,發言稿我看了,很不錯,我很喜歡。」
「您滿意就好。」
記得在地穴神教初次見麵時,二人之間是單純的上下層關係,而且是隔著很遠很遠的那種,現在,達安和藹可親得如同隔壁女同學家的父親。
黛那端送來茶水,第一杯遞給達安,第二杯遞給卡倫。
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
但這種自然背後,卻堆疊著厚厚的成績,這世上,除了親人之外,任何人對你的好,都不會無緣無故。
「會緊張麼?」達安問道。
黛那笑道:「叔叔,你在說什麼呢,打仗都不怕,還怕開會麼?」最快更新在
「我就害怕開會。」達安笑道,「讓我坐在那裡,或者站在那裡開會說話,我會感到不舒服,遠沒有在戰場上衝鋒來得自在。」
卡倫:「正因為有您指揮打勝仗發言的人才不會害怕。」
會議時間到了,達安和卡倫站起身,準備從偏廳進入主廳。
在臨推開門進去前,達安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卡倫。
為了參加會議,卡倫特意穿著執鞭人送給自己的那件神袍,不逾製的前提下,很顯華貴大氣。
達安上下認真打量著卡倫,不由感慨道
「真是看不出來,這居然是一位取得了那麼多勝利的一線集團軍指揮官。」
這句話的意思是,卡倫的個人形象真不像是一個騎士;同時也可以理解成,這樣的一個形象氣質,隻當騎士,確實有點太可惜了。
卡倫正準備接話時,卻聽到達安又說了一句
「記得一千年前那位光明瘋教皇,也在光明聖殿團裡曆練過。」
「是麼,那真難以想象,這樣的一個人,競然會毀掉光明神教。」
「是啊,難以想象。」
達安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卡倫緊隨其後。
秩序和聯軍那邊的各位代表,早就進場坐著等了,達安和卡倫是最後進來的。
蜂擁而來的記者圍堵在過道兩側,相機快門聲此起彼伏。
今日的這場不是閉門會議,有大量的教會圈記者參加。
會議主持人簡單地做了開場白,然後,由秩序這邊先發言。最快更新在
達安對卡倫抬了抬手,卡倫點頭示意,站起身,手拿發言稿走到了會議室中央,在他麵前有一個小高台,上麵擺放著一個精致的傳音聖器。
原本剛剛停歇下來的記者,此時又像是集體服用了精神藥劑,再度圍了過來,互相推操擠壓著,尋求最好的拍攝角度。
秩序是近期戰場的勝利方,他們剛剛才贏得了一場大戰役的勝利,將聯軍打得很狼狽,而秩序這次派出的發言人,居然是卡倫席爾瓦軍長,無論是他本人的形象還是履曆,都極吸引眼球,吃這一行飯的,自然知道什麼最吸引流量。
這次參軍到前線以及取得了一係列勝利後,使得原本在神教年輕人中就極具人氣的卡倫,地位再次得到了提升,同時,那封發表在《秩序周報》上標題為《丟掉幻想,準備戰鬥》的訪談更是將卡倫的人望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鷹派,永遠都是天然受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所追捧的。
這種影響力不僅局限於秩序神教,更是在外教遍地開花,很多外教的年輕男女信徒,白天聚在一起討論戰事時,會恨不得吃卡倫的肉喝卡倫的血,晚上躺在床上做夢時,腦子裡卻都是他。
畢竟,卡倫現在的成就,已經是正常年輕人做夢都不敢夢到的程度。
雖然卡倫接受訪談時想要表達的意思,被大部分人都曲解了,但現在,他不得不成為秩序神教騎士團這邊推出來的形象人物。
這份發言稿,也是達安給了主題思想,由卡倫親自寫下來的。
怎麼說呢,過於極端、激進,也缺乏人文關懷,充斥著宗教霸權和宗教沙文主義。
但沒辦法,到了這個位置,既然你享受了這些名聲與追捧,必然也要付出些東西。
這種規則,連神子都不能免俗。
卡倫開始發言,演講稿件隻是一個道具,在低頭念了幾句後,就將它挪開,很自然地變成卡倫一個人麵對對麵的所有聯軍代表的講話。
講話的主題,有三個。
第一個:過去,我就一直期待著可以來到戰場。
第二個:現在,我在戰場學習和成長,收獲很大。
第三個:未來,我渴望再次回到這裡。
可以清晰看見,聯軍代表們臉上的憤怒、不甘、屈辱的神情,此時的卡倫,就是秩序神教想要對外展示的一個符號。
秩序神教就是要用這種方式,表現出自己對待這場戰爭的最強硬姿態。最快更新在
我們不畏懼戰爭,我們甚至享受戰爭。
我們所信奉追隨的偉大的秩序之神,就是在上個紀元的神戰中崛起的。
戰爭,永遠都擊不垮秩序神教,隻會造就出更強有力的新秩序。
以前,大家公認秩序神教的強大,第一神教的名號在光明消亡後,確實是實至名歸,但它隻是一頭墊伏的獅子
可自從秩序的新任大祭祀上台後,這頭獅子逐漸蘇醒,不再隻
甘心用目光和低吼宣誓自己的權威,反而更喜歡用撩牙利爪、用強壯的身軀以及用敵人的血肉,來重新塑造自己的形象。
最後的總結詞,卡倫說了出來
我們秩序神教可以接受失敗,但秩序的失敗中,絕不會允許有勝利者的存在。
發言完畢,卡倫雙手交叉置於胸前,麵向四周行禮。
你可以說聯軍代表們很有禮貌,因為他們並沒有在卡倫講話時打斷他的話語,甚至在卡倫結束講話行禮時,他們也都紛紛回禮
但等回禮結束後,已經被這種氛圍和態度壓抑折磨到極點的代表們,再也無法忍受,開始怒吼、咆哮、謾罵,我們承認秩序的強大,但如果秩序真要徹底撕破臉皮與整個教會圈為敵,那我們不惜聯手,為秩序送上與光明一樣的結局!
麵對這如潮水般湧來的謾罵、威脅與質問,卡倫很平靜地站在那裡。
在見識過秩序之神坐在那裡攔截諸神的畫麵後,自己現在站在這裡,麵對半個教會圈的言語發難,真的算不了什麼。
不僅感覺不到壓力,反而有點想笑。
已經極儘忍耐了,可這次表情管理卻沒能全做好,卡倫的嘴角,依舊上揚了些許弧度。
這個畫麵,被記者們抓拍了下來。
在第二天刊登出來的報紙中,聯軍一方的報社為了鼓動仇恨,秩序一方的報社為了鼓舞士氣,中立一方的報社為了看熱鬨挑事
總之,很多家報紙在報道這場「和平談判時,都將卡倫演講結束後麵對聯軍代表的這張照片放在了頭版頭條的位置;
照片的標題也大麵積不約而同地使用了一個相同的描述
《來自秩序的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