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言外之意是想讓伍迪不要不知好歹,趕緊把交易的東西完好無損送回來,不然再拖下去就將他列為同等罪犯。
伍迪的眉頭微微蹙起,語氣卻是不見有絲毫改變。
“我不認識你所說的罪犯,也不記得有那麼一次交易。”
既然眼前的衛兵都這麼說了,伍迪自然也不會給予他同等的尊重,他該說的已經說了。
而且,他嗅到了這群衛兵身上,除去軍人具備的威儀外,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淡淡臭味,他不知道是他們靴子上帶來的還是本身就具備的,反正不是什麼好的氣味,隻不過還比較淡,他無法探究其更深處的聯係,隻能將其歸結於某種原因。
比如……
至今都拒絕與外人進行貿易的原因。
而伍迪的抗拒,果然也激起了原本就頗為焦躁的衛兵首領的憤怒,他的眼中升起了火,但語氣卻是無比的冷漠。
“那我宣布,你已經觸犯了黃金河穀的第二十三條、二十七條律法,妨礙執法以及有意欺瞞河穀城衛兵,現在予以逮捕,其他人反抗予以相同罪責的處罰。”
衛兵首領的話音剛落,他的身後數十名衛兵拔出的騎士長劍便已經豎握胸前,劍身上綻放出黃金色澤的光芒。
——“武器祝福。”
雖然不知道這群衛兵是什麼職業,但光這一手每個人都能釋放的武器祝福,就足以讓圍觀者無一不為之側目,當然,圍觀者當中並不包括怒冬商團的人。
他們在見到衛兵如此後,更是熱血膨脹,北地俚語不停,還有武器已然再次出鞘,人也朝著向伍迪靠近的衛兵圍了上去。
但比他們更快的是衛兵首領的速度,他手中的騎士長劍金光最為閃爍,高速移動下的他就像是畫家手中筆在畫布上劃過的一抹夕陽,炙熱而又璀璨,豎握騎士長劍的他,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直接朝著伍迪這個方向衝來。
——“戰技·衝鋒”
伍迪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說出那番話自然也做出了相應的心理準備,並沒有懼怕。
隻見伍迪單手一伸,一把造型奇特,彎曲帶著弧度,通體呈現秘銀色澤的異種戰刃便出現在了他的鐵護手包裹的右手中,然後與此同時,他的腳尖也同時發力,身體快速移動,不是躲避,而是向一個悍勇無畏的戰士一樣,朝著衛兵首領衝鋒而來的方向衝去。
眾人都下意識讓出了一片空地,而抵禦衛兵的北地人也下意識停下手,開始張望局勢。
一麵是全副武裝的盔甲衛兵,一麵是身單力薄,年齡稚嫩的黑發年輕人。
明明看似差距懸殊的陣容,可眾人看到黑發年輕人臉上帶著的平淡神情,懸著的心便又咽到了肚子中去。
“不知死活!”
對伍迪並不了解的衛兵首領此時看著他的目光,便是猶如棕熊看著逆遊而上的鱒魚,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享受劍刃切開他的血肉,斬斷他骨頭的感覺了。
但下一刻讓他沒有料想到的是,原本眼前消薄的人影瞬間消失,然後在他還沒來得及確認衝鋒目標方位時,身後便傳來了一股巨力,連同刀刃擊中盔甲發出令人睚眥欲裂的金屬嗆鳴聲一同傳來。
背後的劇痛遠遠不如現在衛兵首領腦瓜子嗡嗡程度,他遲鈍的思維讓他現在才反應過來。
自己被攻擊到了!
而且被一種讓他根本不了解的攻擊方式擊中!
什麼情況?!
盔甲轉身極為緩慢,但衛兵首領還是得觀察好情況才能進行反擊,但還不等他的目光捕捉到身後的人影時,又是一道猛烈的風聲傳來,但這一次他沒有被攻擊到,常年的騎士劍訓練讓他擁有了針對各種攻擊的方式,尤其是針對背後的攻擊。
隻見衛兵首領鐵鏈手套握住的騎士長劍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前一秒還在試探性的巡弋,下一秒就以一種脫繩而出的哈士奇的速度,一個恰到好處的上挑,隻聽叮的一聲,綻放著金色光芒的騎士長劍便狠狠的擊中了一道他這時視野中才出現的通體秘銀色澤的異種武器。
曲劍。
衛兵首領認出了這柄武器的種類,背後傳來的劇痛也讓他開始正視眼前的這名對手。
“你很不錯,伍迪……”
錯開位置,保持距離的衛兵首領吸氣說道,似乎有些意猶未儘。
他在調整呼吸的空隙,稱讚的話還未說完,他便又再度調整好身姿,隻不過這次的騎士長劍不是豎握,而是很隨意地跟著手臂擺動,就像肢體延長的一部分,他一邊走,一邊用極為正常的語調訴說著剛剛未曾說完的話。
“但僅限於此了,下一次就不會有這麼容易了!”
“現在……”
“迎接審判吧!”
衛兵首領手中騎士長劍的金光再度暴漲,甚至騎士長劍的劍身都似乎因此憑空暴漲了數分,但劍身便的更為纖細,這樣整體望去,與其說握著一把長劍,更像是一杆斷了後半截槍身的騎士長槍。
而後也不出預料的,一匹黑色的戰馬在他奔跑時浮現在他的胯下,頓時他的身高從原本的一米七暴漲到了兩米多高,而且手中的騎士長劍也變成了一把綻放著金色光芒的騎士長槍,將烏黑如墨的魔法坐騎映襯的像是披上了一件金色的縷衣。
衛兵首領姿態高昂的發動了他完全狀態下的衝鋒,這一次,他不相信眼前的這名外鄉人還能憑空消失在他的眼前,而且如果他這次再敢飛躍到他的身後來襲擊,那麼他雙刃的槍頭將會給予這個對後背情有獨鐘的偷襲者來上一次難以招架的穿刺攻擊。
戰馬的馬蹄在鬆軟的土地上奔騰,濺起了遍地的黃色塵埃,所有人都對這憑空召喚戰馬的衛兵而收起不屑之心,反而由衷的鬆了口氣,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因為他們發現這氣勢磅礴帶著黃金尾跡的洪流並不是朝著他們衝來。
如果是他們麵對,肯定現在已經雙腿發顫吧,就像他一樣。
他們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那名黑發的年輕人,他依舊站在原地,修長帶有弧度的曲劍低垂著,就像烈日天裡焉了的黃瓜一樣,無精打采的。
但有細心者則發現,那名黑發年輕人的左手,此時卻仿佛握著什麼東西。
很快,騎乘在戰馬上朝著伍迪衝去的衛兵首領也看到了伍迪抬起的左手,還有那黑洞洞的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