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輊軒趕緊攔住說“廣德,不可無禮,永遠都不能下看這些窮苦的人,給這位老人家拿點銀子讓他走吧。”
廣德這才住了手伸手去摸銀子,正在這時,酒保端著一盆酸辣肚絲湯熱氣騰騰地過來了。那老叫花從地上站起來正欲往外走,卻突然一下子撞到那盆酸辣肚絲湯上。隻聽“啪”的一聲一盆湯摔在地上,連湯帶汁濺了秦輊軒和那姑娘一身。
那老叫花一見闖了大禍,站起身轉身慌忙跑了。那少女和秦輊軒被弄得狼狽不堪,那少女身上被濺的湯還少一些,隻袖口處被湯濺了一些。秦輊軒卻是實實在在地濺了一身,而由於廣德坐在裡麵,身上並沒有被湯濺上。
酒保慌忙道歉,拿起肩上的毛巾正要給那少女擦,卻被廣德一把推開“滾,你那臟手,彆碰她。”說著一把搶過毛巾就要給那少女擦拭。那少女似乎並沒有惱怒,對酒保說“你走吧,這件事怨不得你。”那酒保千恩萬謝地去了。
那少女推開廣德,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將袖口處的湯汁擦拭乾淨後抬頭看了看狼狽不堪的秦輊軒。看著他傻愣愣的樣子,不由得又是一笑說“看看你,都成落湯雞了,來,我給你擦擦。”說著走到秦輊軒跟前在他的袖口和前心處擦拭起來。
“為什麼湯沒有濺到我身上?”廣德看著那少女給秦輊軒擦拭,不由得醋意大發。
“多謝姑娘,還是我自己來吧。”秦輊軒感到不好意思,從那少女手中接過手帕在身上擦拭起來。
那少女臉微微一紅,也沒有拒絕,於是將手帕交給秦輊軒回頭整理自己的衣衫。
“哎呀,不好,我的銀子沒了。”廣德突然大聲驚叫。
“哎呀,我的銀子也沒了。”那少女也是一聲驚叫。
“原來那老叫花是個賊,他根本就不是來要飯,就是想伺機偷取錢財。”廣德恨恨地罵道。
這時老板聞訊過來了,先是表示道歉,然後說飯錢可以少算些。廣德一聽大罵起來“什麼?還要錢?把我們的衣服弄臟了,還把我們的錢也偷走了,不讓你們倒賠錢就夠了。”
老板一見他們拿不出銀子,臉頓時拉了下來“哦,明白了,原來你們和那老叫花是一夥的,演個雙簧想騙吃騙喝。實話說了吧,沒錢彆想出這個門。”
廣德一見那老板來橫的,頓時軟了下來,那少女也急得束手無策,眼見就要哭了。
秦輊軒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遞給老板說“實在不好意思,散碎的銀子被人偷去了,隻能給你銀票了,連那姑娘的帳一起算了吧。”
那老板接過去一看,登時傻了眼,原來那是一張三百兩的銀票。這一桌酒菜隻不過區區三兩銀子而已,沒有辦法,隻得將店裡的銀子湊齊了找給秦輊軒。
秦輊軒道“剩下的銀子都給這位姑娘吧。”
那少女趕緊推辭道“你替我付賬解圍我已經感激不儘了,怎能再要你的銀子?”
“今日之事實在出乎意料,出門在外,誰沒個難處?沒了錢就寸步難行。我是商人,帶的錢多點,就算借你的。”秦輊軒笑著說。
“那我以後怎麼還你?”那少女看著秦輊軒。
“我家在開州開著一家張記藥鋪,你以後有機會去那找我即可。”秦輊軒故意沒說秦家藥鋪。
“開州那麼大,哪個張記藥鋪?”那姑娘繼續問道。
“哦,就在開州城內。”秦輊軒又撒了個謊。
“我一個姑娘家,隻是想去朱仙鎮趕四月初八的大會,要那麼多銀子乾什麼?借我五十兩就足夠了。”
秦輊軒執意不肯,最後雙方來回推讓了幾次,那少女接下了銀子。
三人下了酒樓,牽了馬並行出了道口鎮,那少女翻身上馬,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問“敢問恩公高姓大名?”
秦輊軒道“我叫張野樵。”野樵是他的號。
那姑娘眼裡充滿感激道“我會報答你的,咱們就此彆過。”說著眼圈一紅,竟然落下淚來。
“多愁善感,哭什麼?”秦輊軒故意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說。
“真的是‘商人重利輕彆離’。”說著那少女又破涕為笑,說完一帶韁繩,那馬奔馳而去。
“哎!請問姑娘芳名?”廣德在後麵大聲喊道。
“李幽蘭。”遠處飄來那少女的回聲和得得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