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妻成癮!
陶知凡差點被劇本砸中臉,他不明就裡,見郭晨曦莫名其妙地拿劇本撒氣,隻當是彆人得罪了她,她有苦難言所以借機發火,也不理會。
蘇婉玉摔破了下巴,已經流了不少的血,碰到地麵時,牙還咬破了自己嘴裡的一塊肉,血如噴泉似的湧出來,一張精致的臉全糊著血,像是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僵屍,嚇得片場的工作人員都圍著她看,卻沒人敢靠近。
寧語昕身要道具後麵看到這個場景時,也嚇懵了。她本來隻是抱著一絲孩子氣,想教訓一下蘇婉玉的,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平時蘇婉玉拿寧語昕說事,嘲笑她,寧語昕都能忍,隻有今天,蘇婉玉拿她和陶知凡開涮,寧語昕才覺得咽不下這口氣要給蘇婉玉點顏色看。如今這顏色給多了,都能開染坊了,寧語昕才這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
“快來人啊!快打120!”寧語昕蹭的一下從道具後麵躥出來,扶起蘇婉玉,扭頭衝著大夥叫“都彆愣著啊,快點叫救護車。”
片場再次炸開了鍋,有人要打電話,有人不讓打,有人說外麵有記者聽到風聲想來報道,有人說快點關門誰也不能進來。片場裡七嘴八舌的,十個人有十二種不同的意見,隻有寧語昕一個人扶著蘇婉玉,用手捂著她摔破的下巴,看著血滴滴嗒嗒地往下流。
“都彆吵了!”曲導演突然拍著手大聲叫了起來“都聽我的指揮!你,快點送蘇婉玉去醫院,片場附近就有一家私人醫院,跟我們有業務聯係的。你,把門外那些記者給我轟出去,隻留一個可靠的讓他做獨家新聞。還有你們,都傻愣著做什麼,都去副導那裡商量,看看今晚還能再拍哪些戲!”
曲導演現場點兵點將,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轉身看見陶知凡,愣了一下,問他“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片場什麼時候讓外人隨便出入了?”
蘇婉玉的助理已經把蘇婉玉送去醫院,寧語昕剛剛去旁邊的水龍頭邊把手上的血洗乾淨。她聽到曲導演的問話後,怕陶知凡會不高興,正想解釋,陶知凡揚了揚手中的劇本,說“是製片人請我來的,希望我能給這片子作曲編曲並且親自演奏。”
曲導演剛才是忙暈了頭,才沒有注意到陶知凡的長相。聽到他說作曲之後,曲導演重新戴上眼鏡看了看他,發覺他有點眼熟。
寧語昕適時上前,給他們兩個做了個介紹,曲導演這才沒有再發脾氣,點點頭算是表示滿意,轉頭看向寧語昕時,突然說“你的戲服上怎麼都是血!”
“剛才扶蘇婉玉的時候弄到身上了,我已經洗了,還是洗不乾淨。”
“今晚也沒你的戲份,你先回去休息吧。戲服交給服裝去處理,明天等通知。”曲導演麵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副導通知一切就續,他便又重新去導戲,不再理會他們。
寧語昕簡單的卸裝之後,換上便服,跟陶知凡一起回家。因為今天陶知凡來探班,所以寧語昕沒有叫夏小沫來接她,一路上,寧語昕坐在陶知凡的車上悶悶不樂,滿腹心思。
“語昕,怎麼了?”陶知凡就算是有七巧玲瓏心也猜不出寧語昕為何不開心,他連問幾次寧語昕都隻是搖頭並不說話,陶知凡以為她是在計較作曲的事,解釋道“製片人說要我作曲的時候我也挺驚訝的,我還未涉獵過,所以有興趣就答應了……我沒有征求你的意見就答應是魯莽了些,語昕,如果你不願意,回頭我再找個理由拒絕就是了。”
“嗯?”寧語昕根本不知道陶知凡在說什麼,她滿腦子都是蘇婉玉摔倒時鮮血直流的場景。寧語昕第一次做壞事就這麼成功,她沒有絲毫的快感,隻覺得內疚和害怕。
“語昕,你怎麼了?心不在蔫的,是有心事嗎?”
“啊,沒沒沒!”寧語昕緊張的撩撥著耳邊碎發,她發覺,如果她有快樂的事,第一個想到的是陶知凡。她很願意跟陶知凡分享她的快樂,但是遇到麻煩事,和一些不易啟齒的事情時,麵對陶知凡,她隻想隱瞞。
在陶知凡麵前,寧語昕有意無意地維護著自己的形象。她不會裝,但她也不會輕易的將自己所有的都表露在陶知凡麵前。儘管她知道,她的臉總是出賣她的心思,但即便如此,她仍然試著隱藏。
陶知凡見她不肯說,也不勉強她,將她送到樓下時,寧語昕不等車子停穩就跳了下來“知凡哥,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呃……”陶知凡沒想到寧語昕會對他下逐客令。
回來的路上,他本想約寧語昕去外麵吃飯的,看到她這麼不開心,他又臨時改了主意,想到她的公寓裡幫她做些簡單的食物。可是,他還未開口暗示寧語昕他有這些計劃,她就叫他回去,這讓陶知凡難免有些尷尬。
寧語昕的心很亂,她沒有注意到陶知凡的表情。她說“郭副編不是拿劇本給你了嘛,知凡哥你平時這麼忙,不趕緊回去看劇本怕是明天就沒空了呢。”
“哦……是啊,我還要看劇本……”陶知凡小聲喃喃。
他真想大聲地告訴寧語昕,他才不在乎看什麼劇本,也不想去了解有什麼內容和亮點。像這種類似的戲,一年要拍七、八部,全都是肥皂劇,如果不是她,他陶知凡堂堂鋼琴王子怎麼可能紆尊降貴的給這樣的戲寫曲編曲還親自演奏。
可是,這些話陶知凡隻能藏在心底,憋著,強迫自己把失望變成一絲笑容。
眼看寧語昕關上車門就在離開,陶知凡突然跳下車,從後麵將寧語昕抱住“小傻瓜!你真是小傻瓜!”
陶知凡的體形與程梓楊相仿,他從身後把寧語昕抱住時,就像抱住一個玩具熊似的,小巧的身體在他的懷裡,如天生就是他胸前肋骨般契合。為了能抱住她,陶知凡有意矮了矮身體,讓結實的手臂從她的胸前環過,將她抱得緊緊的。
寧語昕驚叫一聲,嚇得不敢扭頭看陶知凡“學長!你……”
“我更喜歡聽你喊我知凡。”陶知凡一隻手輕輕刮弄著寧語昕的臉,然後把她控製在懷裡,將她轉了個身,四目相對“小傻瓜,你非要逼我當麵跟你說清楚了,你才肯跟我再親近些嗎?”
“學長……我,我……”寧語昕也不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令溫文爾雅的陶知凡突然在這個時候要向她表白。
自從與陶知凡再相遇之後,寧語昕很明顯感覺到,陶知凡對她的關心和照顧不同於彆人。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太多,寧語昕沒有時間去好好考慮這些問題,她反而更希望安於現狀,至少在她自己走出程梓楊這團陰影之前,維持現在學長學妹的關係。
她都不敢再喊他知凡哥了,隻是學長學長的叫著,半天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如果這事能解釋清楚,寧語昕早就解釋了,絕對不會逼得陶知凡不挑時間不挑地點就來明示。
“語昕,我知道你現在一時還不能接受我,我也不會強迫你現在就給我答案。隻是……如果有什麼心思,你能告訴我嗎?”陶知凡的臉沉靜如水,他激動的時候也從不大聲喊叫,他憂傷的時候也隻是沉默。
寧語昕今晚的不尋常逼得他快要發瘋,他很想鑽進寧語昕的心裡看看她到底怎麼了。陶知凡是有多害怕寧語昕在思念程梓楊啊!此時此刻,他隻需要知道,寧語昕的煩惱並非來自於程梓楊就足夠了。
寧語昕抿了抿嘴,悄聲說“學長,我……我是被蘇婉玉的血嚇壞了……她讓我想起了媽媽,媽媽肺癌時總咳嗽,有時候一咳就是一臉盆的血……所以我很害怕看到彆人嘴裡吐出血來,總覺得,她們離死亡很近很近……”
陶知凡差點就要仰頭大笑,他忍住了,把所有的笑意都強壓下去。原來他在意的小人兒是在害怕那些血,所以一路上沉默不語,心事重重,原來是他多心了,以為她在思念程梓楊所以冷漠了他,原來他也是這樣患得患失,比任何一個人都害怕失去她,原來他對她早就情根深種,無法自拔。
“小傻瓜,你會不會做噩夢?”陶知凡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輕輕的揉亂了她的頭發,低頭,在她的額頭,落著淡淡輕吻。
他想吻她的臉,她的鼻尖她的唇,他還想讓吻一路往下,在輕啃她淨白纖細的頸之後,解開衣扣來到那片起伏的山丘。那裡有世間最香甜的櫻桃,帶著初春第一縷清香,馥鬱芬芳。她的十指永遠是乾乾淨淨,細細小小,細膩得看不到毛孔的皮膚是上天賜給她最好的禮物,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陶知凡都想親吻,想把她整個人都吞進肚子裡,藏著掖著,不讓彆人看,不讓彆人碰,不讓彆人覷覦。
寧語昕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已經深秋,夜裡有些冷,陶知凡身上的暖足以讓她身心放鬆,但他的吻,卻激起了寧語昕的恐懼。
學長是愛她的,真的是愛她的。可是她,卻無法拿出相對應的愛來回應他。哪怕陶知凡不在乎,但寧語昕不能假裝不知道這個事實。
陶知凡誤會了她的哆嗦,他擔心她晚上真得會做噩夢,便摟緊了她,說“晚上……你一個人在家?”
“小沫在。”
“我想陪你……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學長……”
“叫我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