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
遠山愣住了,好熟悉好溫暖的稱呼哦。
他盯著冷月看,那眼神即古怪又困惑。
過了好一會兒,他就這樣盯著她看,沉默地,研究地。
“你是個很奇怪的小女人,你有很多奇怪的思想。”遠山借助著冷月的力量,坐在輪椅上,然後很低沉地對她說。
“我並不奇怪。”冷月笑了笑,說“隻是,我不喜歡被打倒!”
“哦?”遠山看她,問“那麼,你想打倒我?”
“怎麼可能?”冷月的目光,堅定起來。“你是永遠永遠,永永遠遠都不會被打倒的!”
“哈!”
遠山大笑。
他看著冷月熟練的鋪床疊被,看著她忙碌的手整理著室內的一切,然後,他看著那張臉——那張堅定的,充滿靈氣的那張臉。看著她那雙霧蒙蒙的大眼睛,看著那張不說話時緊閉著雙唇,而一開口便善於詭辯的小巧的嘴,遠山發現,這個有些古怪的葉霜,長的確實是相當動人,相當漂亮的。
“告訴我,像你這樣有思想而又如此出色的女人,怎麼來做這樣一份工作,怎麼肯陪我這樣一個老人家?”
冷月測過臉對他笑了笑,雙眸是深不可測的。
她心裡有一大堆想說又不能說的話,她趕緊低下頭,雙頰不禁緋紅。
“謝謝你這樣看我,也許……”她喃喃低語著“正是那份思想,我才不得不來呢……”冷月停了停,又抬起頭,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深思的望著他。
“這……是一句什麼話?”
遠山眩惑地望著她,然後問她“你——今年多大?”
“多大?”
冷月想了想,遲疑了一下。
“女人的年齡,可是秘密吆……”
她輕笑一聲,不想對他說謊,也不能實話實說。
“除了年齡,你可以提其他的問題……”冷月說“有什麼,想問的嗎?”
她把她的手溫柔的蓋在他那瘦削的手背上,她頓感一股酸楚的情緒湧上心頭。
好半天兒,她想說些什麼,但沒有說出口,隻是在心中喃喃低喚遠山!遠山!我可憐的遠山!雖然近在咫尺,卻是相見不相識啊!她閉了閉眼睛,她不知道自己的理智還能維持多久……
“我想知道的,你都會說嗎?”
遠山不由自主的微笑著,興趣盎然的看著她。
“嗯!”冷月挑挑眉,心思又回到了現實。“當然!”她也挑戰似的看著他。
“我想知道的是……”遠山笑著想了想,他問“第一次見你時,你說你也是個壞脾氣,那麼在你的王國裡,你是不是個暴君呢?女暴君!”
“我的王國?”
冷月一愣,立刻,她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我的王國太小了,我的土地太貧瘠。”她謙遜的說“我……沒有時間和力量做一個暴君。”
“你的王國太小了?你的土地太貧瘠?”遠山重複著她的話,然後,盯住她說“彆騙我,一個像你這樣特彆的女人,一定會有一個大大的王國。”
冷月注視著遠山,迅速地領會了他話裡的意思,她對他點了點頭。
“是的,如果你指的王國是我的內心和思想,我承認我的有一個很大的王國。隻是,我還不能斷定,自己是不是這王國裡的暴君。”
她停止了手上的工作,麵對著遠山,她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好吧,看樣子,你對我是非常好奇的。”她微笑的望著他。“我隻能告訴你,我是個很普通,很平凡的一個女人。我有一個在讀研究生的兒子,還有一個在工作的丈夫。因為剛剛失去了一份工作,工作慣了的我,不想停下來,所以,我來到了你家,體驗另一種人生形態。”冷月說完了,她凝視他“好了,我的話題談的有點太遠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問題,而不是我的問題!”
“我有什麼問題?”遠山望著她問。
“你該好好的吃飯,好好的睡覺,也該學習走路,該快樂起來!”
“見鬼!”他猝然地詛咒“你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的並不多!但,我知道以前的你很成功,很富有,擁有彆人所羨慕的一切。我更知道現在的你,卻很消沉,很不快樂,也很不合作。”
“你是在批判我嗎?”遠山反問。
“我的身份能批判你嗎?”冷月自嘲的一笑“我有權利批判任何人嗎?”
“你已經在批判了!”遠山冷冷地望著她。“你滿臉都寫著對我的不讚同,你不喜歡我這個人?對不對?”
“什麼?”
冷月望著他,咬了咬嘴唇。
她的臉色暗淡了,一層無可奈何的淒涼浮上了她的臉頰,她看起來是那樣柔腸百轉和楚楚可人。
“在我工作的範疇內,並不包括去喜歡我的雇主。”
她靜靜地答複著他,雙手依然忙活著。她知道遠山的性格,適當的針鋒相對,能成為他對手的人,才是他最需要的人。
“答得好!”遠山點了點頭。
“你現在還來得及辭掉我。”
“不!”
他虛咪著眼睛,慢慢地搖了搖頭“彆做夢,我已經用定了你!”
“這就是了!”冷月笑了“堅定,強韌,這才是你的性格!所以,假如你想發脾氣的話,你就發吧,我不會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