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歲的她,看上去頂多三十多歲的樣子,皮膚緊致細膩,眼珠烏黑深邃,身材苗條而不失豐滿。這叫她想起一部電影《女人四十一枝花》,就是專門為她們這種孤獨的中年女性而拍的。四十歲的女人是美麗的,是有魅力的,是抓住了青春的尾巴的。
她悄悄地打開了房門,悄悄地穿過二樓客廳,再悄悄地向樓下走去。
樓上樓下都很安靜。
大概昨天睡的太晚,大家還沒起來。
冷月不便於叫醒大家,所以她下樓後,直接到了外麵,去了樓下的花園。
秋日的清晨有些清冷,但清晨的空氣是醉人的,是清新的。她不知道這個花園裡有多少種花,但她聞到一股濃鬱的花香,她追著花香走了過去。
她走進一個拱形的涼亭。
涼亭裡,有實木雕花的,漂亮的桌椅。周圍是一片片、一棵棵、一盆盆、花的海洋。
“哎呦,沒想到這個花園如此之大。”
冷月走到一棵花樹前,摘下一朵小花。她把這朵小花放在手心,不自禁的輕聞那撲鼻的花香。
她在木椅上坐下來,模糊的想著,拿本書出來就好了。
她抬頭看了看花樹與雲天,又看了看樹木與花園,再看了看那白色的三層洋房,一時之間,她有置身幻境的感覺。一種懶洋洋,鬆散的情緒對著她包圍過來,她不由自主的陷進那份靜謐與舒適裡。
一陣花葉簌簌聲驚動了她,她坐正了身子,看到了郭嘉。
郭嘉身著運動裝,像是在晨練,他正從花園那邊跑步過來。看到冷月後,他停住了腳步。
郭嘉靠在了那棵花樹上。
他的雙腿斜斜的交叉著,眸子裡是一抹曖昧的神情。
“嗨!早哇!月兒!”他很愉快的叫著他們相戀時,對冷月的愛稱。
“你叫我什麼?”冷月瞅了他幾秒鐘,臉上頓時籠上了一層薄霧。“月兒?”
“對不起!我忘了你現在叫葉霜!”郭嘉深深地望著冷月,柔聲地說“你今天的這身搭配真的是超級清新耶!清新的像早上的雲!”
“你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麼話嗎?”?冷月麵無表情的問他。
“奉承話!”郭嘉想都不想的脫口而出“我知道,也記得你以前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為什麼還要說呢?”
“因為這不是奉承話。”郭嘉的嘴角掛著笑“這是我發自肺腑的早安問候哇。”
“去問候你的夫人吧!”冷月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去說給袁麗聽吧,說給那個把你當‘寶石’的人聽吧!這樣的讚譽,我不適合,我也受之有愧!”
“上帝造人,不是把每一個人都造成一個模子的!”?郭嘉瞪著她,語氣裡竟有一些溫怒。“無論袁麗有多麼優秀,多麼女神範,但我都不會形容她像早上的雲。”
看到郭嘉臉上的不悅,冷月想了一下笑了。隨後,她有些自嘲地說“確實,袁麗和我,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太陽一個雞蛋黃,是沒有可比性的!”
“你在怕什麼嗎?還是在難為情?”郭嘉問她,似乎要問到她的臉上去。“在國外,讚美女人是件很平常的事!而且,我不過是隨便的點個讚而已,你不必太認真!”
“不必太認真?”她看著他問“是呀!我早就知道你是個‘不願認真’的男人!”
冷月的眼神忽然淩厲起來,她的‘不願認真’幾個字也讀的很重。
“我可以問一個你‘不太認真’的問題嗎?”?她忽然間又笑了。“因為,我的好奇心已經膨脹的不行了!”
“你說!”
郭嘉看著這陰晴不定的女人,心裡在盤算著她能提出什麼問題。
“我看袁麗是一個非常‘認真’的女人,而你,我卻不敢恭維!這樣的兩個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呢?難道,真的像袁麗說的那樣,閃光‘寶石’的你,看秀娟的第一眼就被她迷住了嗎?”
“你——”
郭嘉注視著她,注視她那漂亮而又有些憂鬱的大眼睛;想著當年與她的海誓山盟;想著自己出國後無情的背叛;他的臉色灰敗了……眼睛暗淡了。
他用舌尖濕潤了一下嘴唇,然後,他像是鼓足勇氣,又像是有些生氣地說
“如果你是冷月,我很願意回答你的問題!因為我這一生,隻是……”他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怎麼說。“隻是,愛過一個,我很對不起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冷月!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
他終於說了,這憋在他心中二十幾年的話!但,當他看到冷月神情自若的坐在那裡,表情上沒有任何的變化時,他的嘴角浮現一絲苦澀和無可奈何的笑意……
“如果你是葉霜……”他凝視她一小會兒。“我不想回答,也沒有義務回答!”他快速的說,似乎誰惹了他一樣。
“額?”
一個略帶譏諷性的微笑,浮上了冷月的嘴角。
“這麼會誇人的男人,怎麼那麼容易生氣呢?依我看,隻有站在生物鏈頂層的小女人,才有決定生氣或不生氣的權利,不是嗎?”
她細聲細氣的評論著,好像他的話題與她無關。因為她即沒有承認她是冷月,也沒有否認她不是冷月。
“是呀!”郭嘉歎息一聲說“在冷月麵前,我確實沒有生氣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