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我沒有如此痛楚過……即便是你背叛我,愛上了遠山,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痛楚過……因為,那時候的你是活生生的,是生命力極強的!”
李民說不下去了,過了好一會兒,他平靜下來。
“我生平第一次,承認那些小說家筆下“心碎”的字樣了……那“心碎”兩個字,實在不科學,醫學大辭典裡,從沒有“心碎”這種怪病。
想想看,“心碎”是什麼局麵呢?!再大的撞擊力,也不會把心撞“碎”的……這種既不通又不合邏輯的名詞,真不知道那些沒“知識”的人是怎麼發明出來的!可是啊,月兒,我終於承認,心會碎了……因為,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呀。
你躺在這兒,不說不笑不在和我生氣,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懲罰哦!
前天,金妮娜找過我,而且,可笑的是,她竟然拿藥弄暈了我,迷惑了我!”
“啊!”
聽到這,思齊差一點失聲叫出來,如果不是小溪拉住他,他早就衝進去了。
就聽李民繼續說
“她也是個織女呀!她也紡紗織布,織出的是紗布,專門包紮傷口用的。她那麼急切的想包住我的傷口,當她發現我心已碎時,她甚至穿針引線為我縫紉起來。
但是,她把我“縫”得更痛楚了!
月兒,如果你還不醒的話,她不但會要了我的人,還會要了我的公司耶!”
什麼?這可惡的女人!
思齊不自禁的握起了拳頭。
“如今,我坐在這兒和你說話,?月兒,我已經說了很多很多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聽到,聽到後懂不懂我的意思。
這些日子,我仔細的思量,我真為你耽心耶。
月兒,你現在昏昏然的躺在這兒,如果有一天,你忽然的醒來,發現我們的生活依舊,而遠山已經屬於另一個世界,你將如何度過你的歲月呢?月兒!”
怎麼?竟然提到過世的人?
小溪緊張起來,她不知道李民還會說什麼,她站起身。
思齊反到鎮靜下來,他拉住她,對她搖了搖頭,小溪隻好又坐了回去。
“在我遇見你以前,我過的是一份平靜而安詳的生活。雖然並不十分幸福,但卻很平靜。與你相遇以後,由於你給我披的那件外衣,使我的感情世界裡,忽而在山巔,忽而在深淵,忽而在火中,忽而在水裡。
月兒,這種水深火熱的愛和生活,我總算經曆過了。
可是,回轉身來,我脫下冰紈,站在鏡子前麵,還我本來麵目,我承認了,我本平凡。
現在,我不再要求水深火熱的愛情了,雖然我知道它是“存在”的,但我隻要求平凡!
所以,月兒,?你確定你是位“仙子”嗎?你確定要繼續“紡雨絡絲”嗎?
哦,月兒,我真的為你耽心,你這樣繼續當仙子,隻怕高處不勝寒。
我不知道“仙子”有沒有年齡限製,我們一般凡人,到了老年,就失去少年時期的衝勁乾勁了。如果“仙子”也會老,再也紡不了雨,織不成絲,那麼,她必將孤獨!
哦,月兒,孤獨的凡人猶可耐,孤獨的仙子恐怕比凡人更悲哀!月兒,請為你的未來想一想吧!
最後,我要謝謝你,月兒。
謝謝你給過我的美好的時光!謝謝你那件“冰紈”!我將把它摺迭起來,收入我的樟木箱子裡,永遠的珍藏!但是,我不會再穿它了。我總算把它脫下來了——我已甘於平凡。”
李民搖頭,再搖頭。
“可憐落花意,流水杳無情。”
這是什麼意思?
思齊和小溪麵麵相覷。
他們不在偷聽,而是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