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憔悴的袁清風,他也很是意外。
“這些天你沒去財團,我很擔心你!”鄧總說“現在財團也有很多的事情,等著你去處理呢。”
“是嗎?”
清風帶著一股陰鷙的,懷疑的神情看了鄧總一眼。
“但這裡,不是談工作的地方!”他頓了頓,陰沉地說“今天晚上,我很早就來了。我坐在這兒,已經看了你們一個晚上精彩的舞蹈表演了。我想,您這年紀也該累了!是不是該回去休息了呢?”
“這……”
鄧青雲滿臉尷尬的站在那兒。
“清風你,看來是誤會了!”他說。
“誤會嗎?”
清風的聲音淡淡的,冷冷的。
“鄧兄,您先坐在一邊,等我一下。”冷月插進來,她對鄧青雲弱弱的微笑著“我和清風說幾句話後,就回去。”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某種柔順與無奈。
鄧總望了望冷月,望著蒼白無力的她,她對他說話的語氣,叫他驚奇而感動。
他想伸出手去,想扶住她細小而柔弱的腰肢,想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但看著滿臉陰沉的、隨時都要爆發的袁清風,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隻好走遠一些,坐在了一邊。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吸煙?”
冷月把眼睛裡的霧氣收了收,然後靜靜的問他。
“從找不到你——那天開始的!”
清風又點燃了一支煙,他噴出一口濃濃的煙霧,眼睛在煙霧後麵閃著光。
冷月一震!
她的手臂不自覺的碰翻了桌子上的咖啡杯。
當啷一聲,杯子掉在地上碎了,咖啡流了一桌一地。
清風盯著她,他對那些杯子碎片並不關心,而那些壓抑在
心底裡的話卻噴湧而出,不吐不快。
“你真行啊,冷月!?你夠狠啊!冷月!我服你了!冷月!”他閉了閉眼睛,又咬了咬牙。?“我在報上和電台登了足足一個多月的尋人啟事,我不相信你沒有看到!我還常常去警局打探消息,常常去海邊,去……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我的父母,還動用了戶籍室的朋友……可是你……竟像一縷煙,一片雲,隨風逝去之後,連絲毫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清風的聲音哽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
“根據物質不滅原理,沒有人會從這個世界上消滅!最後,我找了鄧麒麟,我差點給他下跪磕頭了……他才跟我說,隻要每天盯在這裡,就會等到你!果不其然啊!冷月!”
他再咬牙,臉色發青。
冷月垂下睫毛,淚珠緩緩的沿著麵頰滾落。
她沉默著,不願做任何的解釋,也不作任何的辯白。淚珠,不斷的淌下來……淌下來。
“你……”清風盯著冷月,她的淚,燒痛了他的神經。“實在不像冷漠的女孩啊。”他柔聲地說“我一直在想,你何以讓我那樣愛你?現在,我一有點點明白了……好了,再哭的話,我的心就被你哭碎了。”
他把香煙掐滅在煙灰缸裡,然後又拿過幾片麵巾紙,幫她試淨了麵頰。
冷月仍然沉默不語。
於是,清風崩潰了,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你怎麼能讓我這樣傷心呢?”?他的眼睛潮濕起來,潮濕的快要滴下淚來了。“一切都過去了,是不是?我終於又找到了你,是不是?跟我回家!好嗎?”他低聲的說著,帶著濃重的、祈求的意味。
“家?”
冷月終於又說話了。
“難道伯母沒有告訴你,我是個孤兒嗎?”?她忍著淚說“我哪有什麼家?”
“什麼意思?”
清風握緊了她的手,拚命壓抑著自己。
“請你不要惹我發脾氣吧!”他盯著她,黯啞著喉嚨說“說實話,我最近脾氣很壞很壞!我不想和你吵鬨,也不想和你辯論!因為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好好的吃過一餐飯,沒好好的睡過一個覺了。今天,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要和我回去!”
“回到哪裡?”
“回家!跟我回家!”
“我沒有家!”
她又說了一遍,並且,她甩開他的手,往後退去。
咖啡桌擋住了她,冷月退不動了。她張大眼睛,無可奈何的望著溫怒的他。
“你……”
清風提高了聲音。
但,立刻,他克製了自己。
他閉了閉眼睛,他的心在顫抖。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我母親那裡受了氣。”清風想了想,心平靜氣地說“可是,我媽咪已經後悔了!她,不會再乾涉我們!我也和家裡說清楚了,說了我非你不娶!所以,和我回去,行嗎?!”
“不不!”
冷月猛烈的搖頭。
“我可從沒想過要嫁給你,從沒想過和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