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總呆呆的看著她,對冷月,他確實有份兄長般的憐愛之情,他知道她的身體情況,他知道她現在就像風雨飄搖中的一點燭光,不知道將在哪一分鐘熄滅。
好半天好半天好半天,鄧總鄧青雲一直呆呆的發愣。
他心裡充滿了酸甜苦辣各種滋味,嘴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喉嚨哽塞,眼圈發紅。
“鄧兄,你——這是在難過嗎?”冷月忽然的開口了,她壓抑著痛苦的情緒,望著鄧總,她竟笑了笑。“是在為我難過嗎?因為,我要走了?”
“走什麼走?向哪去呀?”
鄧總大聲的問,眼睛裡迅速蒙上了一層霧氣。
“走之前,能這樣和你說說話,我心裡舒服多了。”冷月微笑著,她那黑黑的眼珠,像是浸在水霧中的黑寶石。“真是萬幸啊。”她說。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離開!也不準死!”
“可是,月兒一個人要去離彆旅行了。”她的聲音柔軟而低沉。“在旅行途中,也許會碰到和月兒一樣的人,去另一個世界的人……”
“你絕不能這樣想!冷月!”鄧總激動的一把握住她的兩隻手,他把臉埋在她的手掌之中。“哦,冷月,你不知道你對我的意義,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必須好好的活著,冷月!你必須……活著……否則,我會和你一同去的……”
他說不下去了,而且,他流淚了。
“哦,鄧兄,你在哭嗎?”
冷月驚慌的把粘有眼淚的手抽了出來。
“鄧兄啊,百年之後,變成靈魂來找我吧!”她壓低聲音,並笑著“你不是說過,我像月亮一樣閃亮嗎?我……好像隻能對靈魂才是閃亮的月亮呀。”
她抬眼望著窗外的天空。
那天空好藍好藍,藍的耀眼,有幾片雲,薄薄的,高高的,輕緩的移動著。
“我隻是對靈魂而言,是人氣超高的那種月亮噢……”她微笑著,繼續說“如果麵對鄧兄,我好像就變成了不詳的月亮了,還可能將你置於死地的。”
冷月頓了頓,眼光迷離。
“我覺得自己很可怕,越發的生厭。”
“你怎麼能這樣評價自己呢?”鄧總不滿的問“你怎麼是可怕生厭的人呢?”他閉了閉眼睛,覺得那種酸楚的感覺在心頭越發的擴大。
“我不想在你身邊成為那樣的月亮!”冷月堅定的說“從現在開始,還請你讓我滾開吧——”
“好吧!”
鄧青雲瞪大眼睛。
“滾開吧!月亮!”他咬了咬後槽牙說。
“終於等到你這樣說話了!”冷月噗嗤一笑“噢,鄧總跟我認識三年了,卻從未和我交心那!哈哈——”
“你對我的觀察是正確的。”鄧青雲似乎一本正經的說“我怕和你交心,自己無法招架月兒的魅力呀!”他聳聳肩,強擠著笑容。
“真的嗎?”
冷月故作輕鬆的望著他。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在一起工作,你就用惡狠狠的眼神看我吧!”
“知道了——”鄧總拉長了聲音。
“鄧兄在開玩笑嗎?”
“不是玩笑哇!”
“那我們最一次手吧!”冷月站起身,伸出一隻白皙的小手。
“謝謝你——月兒!”
“保重了,鄧兄!”
她搖了搖他溫暖的大手。
“一定要幸福噢!”她說。
冷月轉身,她要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
鄧總凝視著冷月,就在這樣的凝視中,他們曾經渡過的一點一滴,都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可正在這時,從外間傳來一陣嘈雜聲。而嘈雜聲中,竟然摻雜著袁清風的聲音。聲音時隱時現,時高時低。
鄧總愣住了,冷月也驚呆了。
是的,此時的袁清風正走進財團的大廳,走進秘書室。
見到袁清風的到來,大廳內一陣騷動,喜歡清風的女職員們、秘書室的小秘書們、她們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齊刷刷的射在了清風的身上。
儘管因冷月的失聯叫清風心急如焚;儘管他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憔悴沮喪;一向衣著講究的他呢,看上去也是隨便的打扮,簡單的黑襯衣,黑領帶,黑風衣,黑長褲,但這些,非但沒有給他減分,卻增添了他的神秘感和瀟灑自如,他自身的英挺冷峻呢,更是叫他充滿了男性的魅力,並且,他簡直漂亮的有點過了份。
“哦!這不是在做夢吧?”一直暗戀清風的女職員激動的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不會碰了就消失吧?對不對?”她小聲的和身邊的同事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