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鶯鶯歪了歪腦袋,尷尬吐泥,且苟且舔,“祖宗教訓的是,鶯鶯回去後必會勤加修煉。”
乾坤天下屬當今世上第一魔教,教眾個個如狼似虎,桀驁不馴,哪有這麼……爛軟如泥的。
若是讓外人看去了,恐怕以為濮陽嵐在變著法折辱手下。
濮陽嵐如今做到被正道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修為和治下,都極為出色。他是個有原則的教主。薛鶯鶯今日所為,如果她不能給出一個滿意的回答,他定然會讓她自食惡果。
薛鶯鶯趴在地上無法動彈,被震的七葷八素,同時還有點恐懼,上位者的震懾,小命任人宰割,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了。
她要繼續苟住,收起內心亂七八糟地想法,認真想了想,說道。
“久聞教主大人當年在古戰場所向披靡的英姿,心生敬仰,偶然從凡間找到一絕技,能讓祖宗舒筋活絡,通體舒暢,身心愉悅,鶯鶯精心改良,讓它對修士也能大起作用。”
“鶯鶯多年未回乾坤天下,孝敬祖宗心切,一回宗門便趕來後山,而那結界恰好不知為何失效了,屬下誤以為是教主大人料到鶯鶯會來,提前撤的禁製,絕對不是鶯鶯破壞的,請祖宗明察。”
濮陽嵐挑了挑眉,結界恰好失效?這借口編的如此拙劣,當真不怕被識破?
念及此,他用神識細細查探結界,居然沒有絲毫受損的跡象,確實不像被人強破,這倒成了件謎案了。
後山寒潭,並非隨意挑選的。乃是方圓數千萬公裡的靈脈源頭之一,這源頭錯綜複雜連接大大小小的靈脈,若是被毀,輕則靈氣近失,重則改天換地成為陰邪魔祟的老巢。
如果不是薛鶯鶯修為低微,結界也毫無損傷,他幾乎懷疑她是一名正道奸細了。要知道,他濮陽嵐的結界,除非大乘後期即將飛升的大能可破,其餘人絕無可能,除非是他濮陽嵐的血親,能夠憑借信物出入,可他的血親早死了,除非通曉還陽之術,可魂魄儘碎,還陽是不可能的。
他赤著身子從寒潭踏出,一把捏住薛鶯鶯的下巴,細細打量。
被他用鷹隼般的目光注視,薛鶯鶯渾身的骨骼細密地抖動起來。
細枝末節落入濮陽嵐眼簾,他目露嘲諷,她本就妖冶柔媚的眉目上顯然是經過精心的描畫,額上一朵桃子樣的金箔花鈿,膚白如雪,唇紅如血,飽滿誘人。
即便臉上沾了些泥土,臉被掐的變形,整個人看起來垂頭喪氣,但她本就生的豔麗精致,少有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反而對男人有著更為強烈的吸引力,薛鶯鶯這攝人心魄的媚態,若是一般人早被勾了魂。
濮陽嵐見慣了美人,心裡沒有絲毫觸動,薛鶯鶯對他來說僅僅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屬下,連跟班都沒資格做,遑論情人。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他看薛鶯鶯跟看母猴子沒有區彆。
如果薛堂主能夠早點明白這一點,不知是否還會因為癡戀濮陽嵐而成為一個無腦反派。旁人看戲都是以上帝視角,真入戲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誰又能分得清?
有的人或許會九死一生拚命一試。修士本就與天爭命,不信定數。如果無法改變,如果篤信此理,與凡人又有何異?
薛鶯鶯狼狽的樣子如同一個慣來精心嗬護的瓷瓶卻忽然砸到地上被摔得稀碎,這種感覺讓濮陽嵐十分愉悅。
他不動聲色欣賞著薛鶯鶯狼狽的一麵,見她似乎有些蠢,並不值得自己一殺,但就這麼放她離開顯然也不合適。便忍不住想進一步欺淩她,對她所提的在凡間學到的技藝產生了一絲興趣。
“以你的資質,便是再修煉五萬年,也破不了我這結界。”他鄙視地看了薛瑩瑩一眼,“薛堂主不如來講一講,究竟是什麼絕技讓你如此冒失闖我禁地。”
濮陽嵐在寒潭旁的石床上坐下。
薛鶯鶯覺得渾身酸痛,骨頭馬上要被壓散架了,掙紮著說,“是按磽,足部按磽。”
“上古之時,醫有俞跗,治病不以湯液、醴酒、饞石、撟引、按扤、毒熨,一撥見病之氣……”
她豁出去了。
小命珍貴,需用非常手段嗬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