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解“自然之美”這四個字,合作之前顧哥也給她說了品牌的理念,“純粹、自然、未開墾”。
她想象中的自然是在草地上深呼吸,是在陽光下展開雙臂奔跑,是在稻田裡親近自然。
可品牌方的“自然”,卻是在沒有人煙的深山,開辟出一條小路,臨時搭了帳篷。
米糯一行人開車到山下,上山的時候,她明晃晃看到工作人員處理掉一條蛇。
米糯嚇得呼吸一窒,連精致感都散去不少。
“顧哥,這不會有生命危險吧?我好久沒來這樣的地方了,上次在荒山野嶺的地方拍攝,還是四五年前,我們……都買保險了吧?”
“為什麼這樣說?”顧哥一邊問一邊從肩膀上拎下去一條毛毛蟲,隨手彈飛,“不過一條蛇而已。”
“之前在山裡拍攝,就有工作人員出事了,從山澗上滾了下去,聽說劇組賠了一百多萬,家屬鬨了好久……”
“放心,我們這次拍攝隻有三天而已,你化妝的時間也包含在內的,而且我們來之前都談好了,她們安保人員挺多的,等你到了營地就知道了。”
話是如此說,可米糯終究懸著一顆心,這一刻她深刻反省自己這輩子作惡多端,騙了那麼多男人的感情,她乞求老天不要睜眼,不要讓她有報應。
在米糯的瑟瑟發抖中,第一天眾人抵達營地還算太平,工作人員把帳篷周圍的雜草都處理乾淨,又撒上了雄黃粉隔絕蛇
蟲鼠蟻,米糯有珍珠和顧哥守著,沒出什麼問題,可第二天清早起來拍攝,米糯就發現自己想法簡單了。
原來她需要克服的不是自然環境,而是人為安排的任務。
導演要求米糯吊威亞,表現出無重力在空中穿梭感覺,動作不僅要像古裝劇一樣飛來飄去,還要橫向踩著樹乾漫步。
用導演的原話來說,她就要像在太空漫步一樣為所欲為。
米糯:“……”
有那麼一瞬間,她懷疑自己耳朵聽錯。
她抬頭看看頭頂茂密遮天蔽日的樹冠,彆說漫步了,吊威亞都困難。
導演跟她交代完表現形式後,米糯一臉無言看著遠方——深山高遠,在天青色天空映襯下,遠山形成一道灰色剪影,朦朦朧朧宛若她灰暗的人生。
“小糯啊……”顧哥走到她身後握拳假咳,“那個,簽約之前導演的確問過我們武術功底怎麼樣,我為了拿下合作,有些吹牛了。”
米糯橫顧哥一眼,“這種高難度動作一般要經過提前訓練的,你知道嗎?”
“你好好表現呀,你是有功底在的!聽說下午她們公司有個重要人物也過來,成敗在此一舉了,萬一你被她們相中,再拿下什麼新代言呢?”
米糯還想再說什麼,導演已經叫米糯做準備,她早上三點就起來做造型,化妝三個多小時,終於搶在日出時釣上威亞,可因為動作實在艱難,拍攝結果並不理想。
一遍兩遍三遍……
導演沒
有生氣也沒罵她,隻是不鹹不淡警告她拍攝隻有三天時間,但合同裡明確有寫,因演員個人原因規定時間內未完成拍攝的,需要演員自己抽時間補拍,並且賠償劇組延期費用。
米糯隻和《野望》導演請三天假,她沒臉再開口,何況組裡還有一個祝花枝在虎視眈眈。
米糯本身是有拚命三娘底色的,可因為來之前毫無準備,再怎麼努力找平衡感,也終究差點意思,要麼頭重腳輕,要麼肢體僵硬。
拍攝一直持續到下午,米糯筋疲力儘,卻隻完成了一個動作,為了保持身材她又隻能吃一點點蔬菜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