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隻好是飄蕩在空闊海麵上罷了。
一般來說,處於這種恐怖夜色中,又不會駕駛船隻,生還渺茫,甚至可能直接葬身於魚腹之中,卻不成,或許是菩薩保佑吧,少秋活了下來。
至於到底要去往何處,這誰也說不清楚,唯今之計,亦隻好是聽天由命罷了。
如此飄蕩了一陣子,少秋實在是累得不行,遂趴伏在船艙之中,略微打了個盹,在這種蒼涼而恐怖的夜色中。
再度醒過來的時候,狂風依舊呼嘯,海浪濤天,不遠處更是聽聞到有某種生物,正在逐浪而來,照此下去,追上少秋這隻破船,應該不在話下。
幸好有上天保佑,那隻不明生物堪堪要遊過來的時候,不知為何,忽然掉了個頭,攪碎了海麵,掀起朵朵浪花,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有如憑空從人間蒸發了似的。
之前那種颶風,到了這時,弱小了些,呆在此漁船上,漸漸地,不複如此恐怖,相反還能略微有了些雅興,站在船頭,頗想吟誦一首詩詞,或者是歌唱一回了。
蒼茫之際,忽聞海之那頭,不知到底是什麼地方的所在,有人吼了一聲,聲音蒼涼而悲痛,似乎與少秋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則的話,聲音也不會這般恐怖,嚇得少秋渾身有如篩糠,幾乎無法立足船頭了都。
正這時,聽聞到有陣陣鑼鼓之聲響起,初時尚且不知到底在何處,漸漸地,能夠辨彆方位了,不就是處在前方不遠處那片亂雲叢中嗎?
有人正非常凶狠地打著哦嗬,似乎是在出殯,可是到底死去的是何人,思之再三,仍舊弄不明白,遂不去想了,打算離開這片詭異的海域,而後回家,與少女呆在一起,唱歌、跳舞,或者什麼也不做,隻是相互深情地擁抱在一起也是不錯的啊。
可是此時天際逐漸出現一幅相當可觀的畫卷,似乎有神仙正在作畫,以這種海闊天空為畫紙,不久之後,便看到荒村的情景了。
正好是有人出殯,無數人抬著棺材,慢慢往前而去,有人哭泣,有人卻相互閒談著什麼,不時哈哈大笑一聲,似乎對於此人之老去,並不甚放在心上。
風浪小了些,之前的那種恐怖,轉瞬之間似乎不複存在,正是因為如此,少秋這才能夠放下心來,安靜地觀看著這種天幕上神仙塗抹出來的情景。
直如看電影似的,荒村的那條小河以及附近的山巒悉數出現了,甚至還看到少女正在微笑著對自己招手示意呢,此時怦然心動,欲待離開此處,而後往著荒村火速躥去,無論如何不能再呆在這種鬼地方了啊。
天幕上那種出殯的情景仍舊還在進行著,少女為之披麻戴孝,不時瞅看一眼少秋,似乎非常怨恨,可是到底是為什麼呢?
“花嬸死了?”少秋在心裡這麼念叨著。
這樣的話剛剛說出口,便聽聞到少女撲天搶地的哭聲傳來,獨自聆聽之下,還真是不堪,嚇得少秋都不敢去聽了,想逃離此地,立即回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卻不成,不會開船的他,此時也隻好是隨波逐流,至於到底是去往何處,一時之間還真是搞不清楚啊。
遼闊天幕之上,花嬸之出殯儀式仍舊還在進行著,隨行的人們頗不在少數,有些談及花嬸平日的好,此時甚是唏噓長歎不已,不少人還因為感激花嬸的照顧,已然是流出了淚水,哭得不行了都。
而獨自呆在海麵不知何去何從的少秋,也感動得很,此時幾乎也紅了眼圈,恨不能去為花嬸送送行了。
狂風呼嘯而來,不久之後,天幕上那種出殯的畫麵便不複存在了,因為那花嬸的棺材直接就從天上掉落下來了,掉落了海裡,濺起天大的水花,而後一切消失不見,什麼也不存在了似的。
獨自坐在船艙之中,少秋相當糾結,如此恐怖的天氣,當真要去向何處,到底哪裡才是碼頭呢?
這似乎沒人知道。
隻能是往前不住地漂流而去罷了。
颶風終於是過去了,狂風呼嘯之聲,此時不複存在,白天來臨,可以清晰地看到周圍的那些島礁,甚至看到了不遠處似乎還真的是潛藏著一座小島。無處可去的少秋,似乎也隻能是往那座小島而去了,至於登上了海島之後,到底能否生存下來,便全看菩薩的意思了。
陽光非常之毒辣了,曬在人的身上,幾近不堪,之前如果塗上些防曬霜便好了,可惜沒有,因此之故,這時也隻好是這樣罷了。
驟然處於這種境地,又不會駕駛船隻,唯今之計,亦隻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至於能否安全登陸,也隻好是交給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