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花伯這天趕集,把大山上的西瓜悉數挑到了大船上去了,此前關於賊人偷盜大船之事,也略有耳聞,此時前往,實屬無奈。
沒奈何,為了生活,為了自己的女兒能有個好的前程,隻好是豁出去了。
他甚至不打算活著回來了都,因為此前的那個漢子,不就是坐著偷來的大船,就此離開了荒村,至於到底去了何處,一時之間眾說紛紜,也沒個定論,究竟是死是活,還真的沒法說清楚。
念及此處,花伯甚至都想把西瓜重新從大船上挑回來算了,怕如之前的那個賊似的,一去不複返了啊。可是不成,已然是把西瓜挑到小河邊,擺放在船老大的大船上了啊,再要將之挑回來,碰到了人時,卻要怎麼說呢,說自己怕像之前的那個漢子嗎?
這一旦承認自己害怕,接下來將會是怎樣的呢?難道自己的女兒還能保得住貞節嗎?
那些亡命之徒,那些無惡不為的壞人,屆時將要怎麼對付自己家裡的女人呢,他們難道不會當作自己的麵,強行欺負自己的老婆、女兒嗎?
因此之故,是絕對不能對人說自己害怕的,甚至想也不能這麼想。
隻好是硬著頭皮跳上大船,而後夥同人們一起,往著古鎮的方向而去了,至於能不能賺下錢來,這還真的不好說。
可是那大船往著古鎮的方向開了一陣子,不知為何,便又往回開了。至於為什麼,一時之間還真是搞不清楚。
花伯這時也跳下大船,覺得無聊,便坐在碼頭上邊抽著煙邊回想著一些事情,覺得人們把自己的女兒扔進小河,這樣的事情當真是可惡,可是更可惡的是少秋,若非是他,想必自己的女兒根本就不會被人們這麼對待。
遂直接掐滅了煙,憤恨之極地往著少秋的屋子裡而去了。
……
少秋這時怔怔地呆在自己的屋子裡,想起人們所為之事,當真太不地道了,至於這麼對付一位少女嗎?為此,他甚至打算直接去與人拚命算了,這也忒欺負人了吧?
卻又根本就不敢把這樣的事情做出來,因為與自己實在是不相乾,犯不著去與人家拚命,思之再三,仍舊還是呆在自己的屋子裡,不住地長長地悵歎著。
夜色深了。
少秋關好了屋門,準備睡覺了。此時聽著門前的那些準備去賣西瓜的人們,心情當真複雜,因為自己也想去古鎮賣東西來著,卻因為西瓜之收成不好,隻好是不去賣了,怔怔地坐在書桌邊上,臉上寫滿了不甘。
正這個時候,他聽聞到有人輕輕地敲叩屋門的聲音了。初時尚且還以為是風呢,並不在意,卻在一會兒之後,這樣的聲音變得相當之巨大了,一塊不太牢固的門上的木板當時便被拍破了,有一小塊甚至還從外麵凸了進來,差一點便剌著了少秋的手。
“誰?”少秋隻好是站在屋子裡麵小小聲地問了一聲。
“開門!”外麵那人不斷地拍打著屋門。
“這……”少秋一時之間當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伯伯來了也不開門嗎?”花伯的聲音。
“好吧。”少秋隻好是把屋門拉開了。
……
經過一翻閒談,少秋答應了花伯,此時連覺也不睡了,直接出了屋子,而後跟隨著花伯,匆匆地往著大船上而去了。對於此前的傳說,說是有賊偷了大船之後便一去不複返了,這樣的事情少秋並非不知情,卻實在是沒奈何,不答應了他,可能以後與少女之間便當真什麼也不存在了啊。
可是此行如此凶險,少秋真的敢去嗎?
這還真是有些難度。往前走了一陣子,快到碼頭邊了,少秋便以肚子不太舒服為由,拒絕繼續跟隨花伯,而是打算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了。
“為什麼?”花伯頗為吃驚,因為此前的少秋並非是這麼不聽話的人啊。
“不過是想去拿些衣服之類的東西而已,不知伯伯肯答應麼?”少秋小小聲地問道。
“去吧,不過快去快回,因為大船一旦裝載完畢,便要往著古鎮而去了,沒有人會等你的。”花伯嚴厲地喝斥著。
“好嘞。”少秋頗為高興地離開了花伯的身邊。
……
獨自呆在屋子裡,少秋算計著,覺得此去路途凶險,跋山涉水的,恐怕不妥,屆時弄不好的話,非送命不可!如此思忖了一陣子,少秋便不打算跟著花伯了,而是選擇逃跑,卻在此時,感覺到門外有人,尚且以為是花伯呢,或許是來催促他快點上路吧?
少秋蜷縮在破敗的屋子裡,麵對此種情形,還真不知怎麼辦了,屋子裡此時如果有個地穴之類的物事就好了,這時一定會鑽入其中,而後永遠也不與花伯相見了才好呀。
可是看了一陣子,發現並非如自己想象的那樣,感覺站在門口位置的似乎是另有其人,仍舊是之前的兩位,一黑一白的兩個漢子,把守著少秋的屋門,不斷地徘徊著,不知到底是何打算,在此夜色深沉時分。
呆在屋子裡的少秋,一時之間頗為猶豫,不知到底該不該跟著花伯去古鎮,此時神算子在就好了,尚且可以去詢問一下他老人家。可惜荒村什麼也沒有,除了門前的一黑一白的兩位漢子。
不知為何,或許是過於迷信吧,看到這一黑一白的兩位漢子出現在自己的屋子門前,少秋頗為害怕,覺得不太吉利,恐怕此去當真是凶險萬分,甚至會一去不複返了!不然的話,何以會平白無故地出現這一黑一白的兩位漢子呢?
巫師之前看到過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出沒於少秋的屋子門前,知道是些不乾淨的東西,遂勸說著,要他們離開此地,不要叨擾人家休息,說著說著,她老人家甚至還哭了。
說來也是怪事,經過巫師的一翻勸說,那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影便隨風而逝了,終於是不可看到了。
送走了那一黑一白的兩個鬼影,巫師便喊來了兩個人,裝著那一黑一白的兩個鬼的樣子,出現在少秋的屋子門前了。
少秋雖然看不到之前出現在自己屋子門前的一黑一白的兩個鬼影,對於這兩個人卻還是看得到的。不知為何要穿成這樣,一黑一白的站在自己的屋子門前,難道是預示著什麼嗎?
想到此處,少秋都有些不敢往著小河邊而去了,怕去了之後,可能就回不來了,甚至有可能出事也說不定啊。
這不,在門前那一黑一白的兩個漢子的閒談聲中,少秋關上了燈火,而後躺到床上去了,似乎再也不敢出門,縱使有人把自己的屋門打破了,那也不出去了。
如此過了一陣子,便聽見有人拍打屋門的聲音出現在自己的耳畔了,初時尚且還裝睡,不肯起來,可是不成,那人拍打屋門的聲音過於大了些,使得少秋無法睡去,隻好是從床上爬了起來,而後拉開了屋門,發現站在外麵的並非彆人,而是花伯。
隻有花伯。那一黑一白的兩位漢子如風逝去,此時完全看不到了,直如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這兩個人似的。
“伯伯好。”少秋主動問好著。
“費什麼話,趕快起來,大船就要開了!”花伯吼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