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倚著竹子站穩,他拿著判官筆的手都有些不穩。
他拉了拉冥王的衣衫,默默搖頭。
冥王依舊狠心開口,“一個消散於三界的靈魂,你告訴我如何可以重生?就算你修複了那塊血玉,它也殘留著一道裂痕,器皿都壞了,他永遠也回不來,兩年了,你認清現實行不行?”
她臉色微變,退了一步。
她突然就勾起了嘴角,笑的勉強,“生老病死我無權乾涉,但他存在世間千年,哪有這麼容易就消失,彆騙我了。”
冥王皺眉,她的執念越來越重了。
判官聲音放平,比那語氣鋒利的冥王溫和了許多,“兩年了,你到底在尋找什麼?”
“彆管,我不會給底下添亂,並且可以找到方法,以後彆再來勸我。”她轉身裹緊了大襖,一步步往回走。
那襖這麼厚,卻依舊可以看出她清瘦的身材。
她啊,兩年前就知道,冥王老來這邊晃悠就是為了不讓那些厲鬼近她的身,都是齊九九提前安排好的,他本就知道那是她的死劫,甚至也想好了會替她死。
怪不得她意識消散之前他說了那麼多,原來都是他自己的遺言。
這晚,她沒有再回去,就裹著襖坐在院子裡吹冷風,這樣可以讓她的腦子更加清晰。
白無常沒有走,他晃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在遠遠看著她。
忽然想起當年她醒來時演了一出戲,把所有人都騙過去了,什麼破失憶梗,都是她自己編造出來的,恰好那醫生也被蒙騙過去了。
這兩年她笑的比誰都多,半夜爬起來去底下走陰時比誰都狠,這兩年她尋遍了陰間,卻沒有找到關於他的任何痕跡。
這讓她又將目光放在了雪山上,這世上總會有辦法。
一旁的椅子突然晃動起來,出現一個紅衣小姑娘,手中拿著一根腿骨敲擊著地麵。
“我倒是挺支持你的,那家夥可是鬼王啊,幾千年前都死不掉的人物,一定有辦法可以回來,你在雪山有沒有找到他的痕跡?”骨朵像是她的知心好友一般,與她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雪山啊,他背我走了那麼久的路,卻被一次雪崩,或是幾場大雪掩蓋的連痕跡都沒有留下,小家夥,還有辦法對嗎?”她聲音很小,像是在呢喃。
骨朵挑眉,小模樣給她打氣,“當然,彆氣餒,我閱遍群書,就算是禁術也可以一試。”
齊樂川垂眸看向她,嘴角這才微微上揚。
禁術。
當然可以一試。
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
天色慢慢亮了,齊樂川已經回到房間去了。
骨朵也消失不見了,它去了冥界,模樣凶的緊,“你的黑臉唱的多了,若是打擊的她要尋死,我看你也彆想有好日子過。”
冥王半躺在榻上,揉著太陽穴,“滾一邊去,煩死了。”
“彆忘了他走之前說過什麼,若是你護不到她老,他遲早爬回來,那個時候你的冥界就離覆滅不遠了。”小骨朵罵罵咧咧的多添了幾句。
冥王一揮手,一臉不耐煩,“你這個小東西,彆以為跟他混了幾天我就不敢揍你,廢話一堆,去去去,彆來嘮叨,煩死了。”
小骨朵哼了一聲,抱著腿骨出去了。
判官拿著筆又出現了。
鬼王之所以是鬼王,就是因為他不死不滅,但這次為了齊樂川獻祭燃魂,竟讓他們一時間尋不到他的痕跡。
他自然可以重塑活過來,但那是需要時間的,五百年或者一千年,甚至是幾千年,但這都是齊樂川等不到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