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利川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而且他尚無收劍之能,一劍更是落下未收分毫。巴十肆亦算是有真功夫之人,身子一翻,雖是掌中斷劍卻仍以最初劍法纏繞唐利川失勢之劍在空中一轉落至數步以外。
“你以為以你之能會傷到我嗎?”巴十肆略帶著嘲笑般的語氣講。
方才唐利川心中覺得可能會傷到人,握劍之手不由得鬆了半分。沒想到巴十肆卻是個善於觀察之人,竟能以斷劍抽去他掌中之劍。剛想這般,巴十肆又喊道“接劍!”掌中斷劍一翻,以腕力將劍上平衡之劍彈起歸還給唐利川。同時卻見他再起勢挽花喝聲道“蘆花飛翼!”身如輕羽,劍身與人合為一體,平行一線竟向唐利川頭頂撲來。
這一招蘆花飛翼乃是鳴字篇中的一劍。真酒曾演練過,但還不曾傳於唐利川。甚至巴十肆方才奪劍的那一招便是情字篇中的“沉魚落雁”,唐利川亦不知也。
那一招“蘆花飛翼”在巴十肆手中使來威猛有餘,唐利川接劍之時更是是向後退了四五步,此時抬頭一看,根本無從還招,卻是下意識裡合劍再退一步起身飛縱,斜刺巴十肆。
隻聽乒乓聲響,兩人錯身而過,各落一方。門口處嚴玄之叫喊道“喂,漢哥,你在這裡作什麼?”
田見天更是誇張,叫道“小弟,你怎麼又流血了!”
方才一劍,不知使出幾重力,這才又將愈合的傷口撕裂了吧。
“哈哈!”巴十肆轉身說“偷師學來的兩招,看來真酒前輩也為自己找了個不差的傳人。”將劍扔給嚴玄之便笑嗬嗬的離去。
嚴玄之過去一瞧,說“嚴重了吧!我告訴你,彆看漢哥平時笑嘻嘻的,他可不是個好人。”他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巴十肆的喊聲,說道“嚴玄之,背地裡說你漢哥壞話,小心我會報複你哦!”
嚴玄之聽了臉色一僵,呆呆的吐了吐舌頭,看著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他說“躲不了了,我陪你去藥師那一趟吧。”
整個正法宮的平麵圖呈長條狀,山門兩側是法部與檢部兩部弟子居住之所,經山門上石階到寂聽法殿,此正殿左邊為刑台殿,右後方就是客房,客房之北是千卷屋。而千卷屋地勢較高,若爬到頂部可越過中間的低窪地敏思堂望見刑台殿北麵的藥廬。
敏思堂是讀書的地方,隻因真鏡宮主掌管正法宮時收留了許多流浪兒在宮中,這些人大多連字也不識,正法宮亦沒有足夠多的地方用來教學,此地低窪到是最初之際修過魚塘,後來考慮到正法宮也有些規矩需要教導便將此處重新修整改成了如今的學堂,而出資者是誰也未有記載。正法宮到有固定的教書先生,但總以招收弟子的時間來安排授課,如今也是閒置著,到是一個納涼的好地方。
嚴玄之帶唐利川去藥廬換藥,路上說巴十肆平時隻與蕭固切磋,連真奐也沒機會討個練習時間,今日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了。唐利川捧著胳膊沒說話,兩人剛到門口就見裡麵屠藥師正與一女道士講話。唐利川第一反應便是這不是前幾天見到的那個“阿靈”嗎?但總覺得哪裡又不對,好像又不是那天見的阿靈……
嚴玄之見了他還是有些擔憂,故而頓了一下。屠藥師正好抬頭說“這不是三爺的小侄子嘛,我還以為你要躲我一輩子呢!”
嚴玄之傻笑,迎上去說“那哪能啊?小子我還得管您叫叔父呢,是吧!”
屠藥師不吃那一套,哼氣道“叔父!好呀,什麼時候到你那小氣的爺爺那給你叔父拿兩顆藥丸呢?”
嚴玄之就拉著他的胳膊說“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子我連正法宮都難得出去,怎麼到爺爺那給您找藥丸嘛!而且那藥丸的產量又不高,每次煉製出來都被家裡的長輩們瓜分了,哪輪到我呢?”
也不知他們兩人之間有何瓜葛,但聽那話唐利川覺得嚴玄之的爺爺可能也是醫者,善長煉丸藥。這屠藥師大約想借嚴玄之的手討點秘方之類,他也沒太多想,就靜靜的站在一邊打量那位道姑。與上次不同,這次的道姑紮著頭發,隻有些碎發貼在臉上有脖頸上。她扭著頭沒有看他們兩人。
“哦,聽你的意思,就是那藥丸藥師我不用想咯?”
“那怎麼成?沒點盼頭的人那還是人嗎?”
“臭小子,你是想找死呢!”屠藥師說著從旁邊石磨上抽出一把刀就真的砍了下來。嚴玄之忙閃身說“叔父!叔父!知道您厲害,就是真的一刀下去砍死我您都能把我醫活了,可這樣不是浪費咱們的時間嘛!”
屠藥師把刀一摞,說“你再這樣拖欠我,下次有個毛病看我不把你往死裡醫!”
嚴玄之還是笑嘻嘻的,說“您快彆說了,治死我是小,損了您藥仙的名那可了不得。”
屠藥師哼的一聲連翻了兩個大白眼,他瞅了一眼唐利川,說“這不是飛升的真酒的關門弟子嗎?”
“瞧您說的。”嚴玄之把唐利川攔過去,說傷口繃開了要重新看看。屠藥師正在看,那道姑就走了。嚴玄之跟著也望了一眼,奇怪道“那是藥師的親戚?”
“我侄女阿沅。”屠藥師說完錯過他們衝走掉的女道士喊“阿沅你們也彆太亂來,小心點。”那姑娘也沒回話安安靜靜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