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立珂想想,又加一句:我認識一個很有名的兒科醫生,要不我把他名片推給你?
這句話發過去,前麵帶了個紅色感歎號。
範立珂看著那個感歎號,直接愣了。
阿川就算難過不接受現實,也不用把他拉黑吧?
隻聽過遷怒,沒聽過遷悲傷的。
那邊陳川把手機一扔,冷笑一聲,虧得他老婆,剛剛還跟他說,其實老範這人挺好,就是嘴壞,還說以後咱們對他好點。
就這貨,不值得彆人一點點好。
他女兒身體好不好,他會不知道?彆搞笑了好吧!
神經病!
累死累活,範立珂前後掛著兩個大罐子,滴哩當啷地氣喘籲籲可算是爬到山泉水的取水處了。
他直接往地上一趴,也不管臟不臟,伸個舌頭在那喘著粗氣。
可累死他了。
知道是深山,也不知道這麼深啊。
連條正經路都沒了,放眼望去,全是樹林,而且是可以遮天蔽日的那種大樹。
走在這裡,涼快是挺涼快的,就是不辨方向。
他走到後麵,隻知道眼睛都不錯一下盯著鄭壽的背,生怕他扔下他走了,那就完犢子了,他鐵定要迷路。
跟他的又緊張又累不一樣,財寶姐輕鬆的,就像是出來春遊一樣,一路的歡歌笑語,爬起山來毫不費力,彆看兩條小胖腿像大象,但人家搗騰得快啊。
“嗖嗖”地,一眨眼就不見了。
鄭壽趕緊追,可憐範立珂隻能跟著追,一路被藤藤蔓蔓蔓給勾絆著,他的名牌衣物,都勾成了絲絲縷縷,這些都來不及心疼,最要命的是,山上的蚊子,老大一隻,看著跟轟炸機一樣,聞著味兒就“嗡嗡”地來了。
咬住了就死死不鬆口,他又是拍又是打,又是跳,人家吸得跟吸盤一樣,針一紮進去,疼得讓人快哭出來。
他都這樣了,財寶姐那一身的細皮嫩肉,怎麼得了?
範立珂一整個都快崩潰了,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咬牙趕緊追,好不容易追上,一看——嘿,人家一身雪白白,水嫩嫩的皮膚,彆說被咬了,連個小點都看不到。
為什麼?山裡的蚊子,還知道他是外地人,所以咬他?
鄭壽看他一頭一身的包,痛快地冷笑:“活該。”
他早就給寶兒塗了自己配製的防蚊草藥水,彆說蚊子了,什麼蟲子聞到味就得跑得遠遠的。
範立珂雖然不太聰明,但他也發現了。
之前他快被蚊子大軍給包圍了,可接近財寶姐後,居然很神奇的,沒蚊子咬他了。
難不成,財寶姐還是什麼先天驅蚊聖體?
不管了,接下來他就是死也要緊跟財寶姐,不然再被吸下去,他要變乾屍了。
這一路的辛酸,自是不必提,好不容易看到那眼泉水,範立珂比看到自己爸媽都親,可算是到地兒了。
當然,他也不去想,一會灌完水要怎麼背下山。
累死了,先歇了再說。
鄭壽看著癱地上一團爛泥一樣的範立珂,再看看還打算往樹林深處去的財寶,嘖嘖嘖,一個大男人,體力連個三歲小娃都不如,帶他來取水,純純帶了個累贅。
還不如叫方世友呢,那家夥身手至少不錯。
“行了,東西先放這吧,我們先上山。”
範立珂一聽,直接哀嚎出聲:“還上山?還沒上嗎?”
走了一個多小時,他褲衩子都濕透了,跟他說還沒到地方?
他不敢相信!晴天霹靂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