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安靜下來,他拿起那支護手霜,給自己粗糙的手掌抹了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這個味道跟北念姐給的那支一樣,他沒舍得用,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裡了。
又低眸看著身上的睡衣,這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穿。
“咚~”
房門被敲響,沉浸在喜悅中的他立馬警覺起來。門外傳來季風凡的聲音:“小景,你睡了沒?”
丁宇陽刻意懶著嗓音,眼神小迷糊的走過去:“門沒鎖,你進來吧。”
季風凡推開門,就看見他困倦不堪的樣子:“哦~,那個……,我就是過來問問你,肚子餓不餓,要吃宵夜不?”
“不餓,我很少會吃晚點。”
因為他基本都是,什麼時候餓,什麼時候吃,一天吃一頓也是常有的事,之前賠償剩下的錢,一半拿去交了幾年的物業費,另一半給奶奶看病治眼睛了。
他手上隻有四五萬塊錢,留著日常生活開銷,很多地方還是比較拮據的。
季風凡自然的摟著他的肩膀,朝床邊坐下:“彆那麼拘謹,放鬆些。”
話音一落,丁宇陽板正的背駝下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感覺很熟悉,卻也陌生。”
“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來彌補這十三年的空白,重新建立我們之間的聯係。”季風凡安慰道,這孩子性格實在太內向,還有些膽怯。
要知道,小時候的季景鈺,沒有一隻螞蟻是從他手中活著回洞穴的。
把七大姑八大姨,每個人都說的無言以對,那小嘴跟開過光似的,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煩死個人。
“大哥有件事想問你。”季風凡回到正題上。
“你說。”他還是低著頭,不太好意思。
季風凡拍拍他的後背,他緊張的坐直身子,呼吸都變得輕薄,今天怎麼回事,為什麼腦子裡老是回憶起顧北念的身影。
季風凡拍他的背,莫名就想起北念姐的話,大小夥子精神點,彆佝僂著背。
“還記得是怎麼離開北市,去了丁家的嗎?”他問道。
小景很聰明,警覺性也強,不可能是自己走丟的。
丁宇陽搖搖頭:“沒記憶,我小時候生了一場病,從醫院回來後,對以前的事情便記不太清了。”
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他會想辦法去查,如果丁少華跟丁家二老都不知情這件事,查起來就比較困難些。
“不過……”他繼續說道:“我從小就會經常做同一個夢,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坐在一顆銀杏樹下哭,一直喊著要找爸爸。”
季風凡也聽迷糊了,這是什麼邏輯?
丁宇陽接著往下說:“我在書裡麵看到過,大概講述的就是,這有可能是場景發生過的事情,因為大腦的神經受到傷害,漸而淡忘了,我很清楚記得,那小女孩的腳踝處有個楓葉形的胎記。”
季風凡沒聽明白,笑了笑:“唯獨對這件事記憶深刻,或許是發生過什麼?”
他搖了搖腦袋:“不知道,每次做這個夢,我都會被驚醒。”
“被驚醒?”
“是啊,因為到了後麵,畫麵很血腥,小姑娘被扔在河邊,遠方的遊艇風馳電掣而去,岸邊還有一具血紅的屍體,我自己躲在鵝圈裡默默看著,被一隻伸出來的手給拉走了,本來以為隻是夢,現在想想,會不會是……”
兄弟倆對視一眼,忽然就明白了,應該是當年季景鈺看到了什麼非人的畫麵,超出他的驚厥程度,被驚嚇到了,所以才失去了大部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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