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修文醒來的時候已經到晚上了,他身邊就隻有傅今安在守著。
傅今安在半睡半醒聽見聲音一個激靈醒了起來,看見孔修文醒了驚喜地道“孔兄,你終於醒了,你感覺怎麼樣?想喝水嗎?我現在就去找大夫!”
大夫說過人隻要是醒起來了就應該是沒什麼事了。
孔修文嘴裡呢喃著著什麼,聲音太小傅今安沒聽見。
他湊近了孔修文嘴邊去仔細聽,隻聽見孔修文嘴裡念叨著“父親……父親……”
傅今安眼眶瞬間就濕潤,嘴巴乾乾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告訴孔修文孔父已經去了這個噩耗。
“孔兄,伯父……伯父……伯父他……你……你節哀。”
孔修文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有眼淚滑落。
傅今安捏緊了拳頭“孔兄,是我對不住你,伯父……你放心,我這一定一定會給伯父報仇的……”
但對方是楚王哎。
要做到又談何容易?
就是做到了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的事情了。
就是真的殺了楚王報仇又怎樣,孔父已經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傅今安轉過頭用衣服擦了擦眼淚。
一直在外邊守著藥爐的孔老爺子聽見了聲音也進來,看見孔修文醒了,也是激動,趕緊去端倒了一碗水過去“大頭,大頭,你終於醒了,快來喝水潤潤嘴巴,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我這就去把大夫給找過來。”
孔母聽到噩耗直接暈了過去,孔修文其他的叔伯們則是幫忙把孔父的遺體運回家處理後事。
孔修文在孔老爺子的攙扶下坐起身來喝水潤了潤嗓子。
魏子墨闖了進來“孔修文,你好點了嗎?外邊大家在吃烤羊肉本王給你帶了一點,你要不要吃?”
魏子墨今晚在大家烤羊肉氣氛正濃,也是楚王出來說話時踩著點出來跟楚王見麵的。
楚王依舊跟以前一樣溫和,甚至跟他說話也還是跟以前一樣熟稔,也記得他的所有愛好。
楚王甚至知道他根本不是自願來這裡的。
“子墨,是不是你九表哥強迫你來這破地方的?這裡我就是隻呆了大半天都不適應,感覺什麼都方便,條件又這麼差,根本想象不出來你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要是姑母知道了得多傷心啊,還有父皇,平時父皇最疼你了,要是知道你現在在河道這裡過這種這麼差的生活肯定要心疼死的。”
楚王一邊說著一邊撇了夏雲祁的方向道“沒事,不要怕你九表哥,隻要你想離開,隻要你想回京城,我立馬就帶你回去。姑母和父皇那裡我自然會替你解釋的,保證你不會挨罵。”
說真的魏子墨那一刻真的非常的心動,他早就想要離開這個破地方了,但是這想要撈他出去的人偏偏是楚王,魏子墨想到自己白天時候看見的那血腥的一幕就覺得害怕。
他現在還辦法把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楚王跟自己以前溫文爾雅的二表哥給聯係在一起。
這不找了個借口趕緊溜了。
想到他跟孔修文也算是同窗了,又是自己二表哥把人家搞受傷的這不就拿著烤羊肉來看孔修文了。
他也是心大。
孔修文一想到自己的父親就死在自己麵前他就想要嘶吼,父親!那是他父親!最愛他的父親!
罪魁禍首是楚王!
他用力把魏子墨手裡的盤子給掀翻“不吃!”
楚王!
這個殺人凶手!
就是餓死也絕對不吃楚王的一粒米!
他可能是動作大了扯到傷口,一陣疼痛無力地躺倒在床上。
孔老爺子剛死了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心裡也是說不出的難過,孫子現在也躺在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他內心也壓抑到快要爆炸。
他可不管魏子墨是什麼身份,直接把魏子墨給推出去“你走。”
傅今安把魏子墨給拉遠“康郡王,孔修文的父親沒了,他們都還沉浸在傷心裡,希望你不要介意。”
魏子墨不介意。
他二表哥做了錯事,他自己也是心虛。
在河道工地裡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雖然跟孔修文沒說什麼話但是也算是熟人了,兩人還是同窗,魏子墨也為孔修文家的事難過。
他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傅今安“這算是本王的一點點心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他能做的就是給點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