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儘過做母親的一分責任,從來沒有照顧過這個孩子一天,這孩子是不是也會怨恨自己?
是不是會怨恨自己生母身份地位太低才會讓他童年過得那麼的悲慘?是不是也會怨恨自己沒能在他最難最絕望的時候給他一點溫暖?
安昭儀心快得“砰砰砰”直跳。
夏雲祁背著手站在門口,見一個宮裝女人含著淚朝自己走過來,他就知道這個應該就是他的生母了。
從來沒見過,但是人的關係就是那麼的奇妙,一眼看過去,他就確認這個就是自己的生母。
他心裡麵對自己的生母有過期待,有過幻想嗎?有,當然是有的,在他年紀很小,每次被欺負的時候,都幻想著自己的生母有一天會出現,他抱在懷裡輕聲地安慰。
可是一次也沒有。
在知道自己的母親隻是一個身份地位的宮女,連她自己活著都是問題的時候,他就再也沒對生母抱過期待。
他隻是野蠻地生長著。
他對這個生母的感情是非常淡薄的,對劉昭儀還不如對當年的李皇貴妃的感情來得深厚。
李皇貴妃還曾經給過他一段快樂的時光,還曾經教過他的武藝,還曾經教導過他讀書識字,還曾經手把手地教過他繪畫。
在他的眼裡的李皇貴妃甚至更像自己的母親一般,給過他母親的那種溫暖。
夏雲祁上前了兩步,朝著安昭儀跪下磕頭“母妃。”
他聲音很是冷靜,平淡的,沒有一絲的起伏。
這就是一個很普普通通的第一次見麵的大禮而已,無關乎任何的情緒,隻因為麵前這個是他的生母而已。
這有些冷冰冰,甚至帶著些冷漠的話擊潰了劉昭儀心中最後的一點盔甲。
她眼淚簌簌簌地流了下來,像是不會停歇一樣,她無聲地在那裡哭著,用手帕抹著眼淚,不知道怎麼去麵對這個兒子。
陌生。
實在是太陌生了。
但她又知道她做不了什麼,她的身份太低微了,能活到現在就已經是一個奇跡。
安昭儀身邊的大宮女過來給安昭儀擦眼淚“娘娘,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流多了眼淚可不吉利。”
可不就是大喜的日子嘛,他們娘娘見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安王,今天又要給安王選安王妃。
安昭儀從宮女的手裡拿過了手帕,自己在那裡手忙腳亂地擦著自己的眼淚,也不知道怎麼的,這眼淚竟然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她有些嗚咽著道“看我,都是我的不是,今天的風太大了,沙子迷了眼睛而已。”
她又哭又笑著伸手去扶夏雲祁“好孩子你快起來吧,不要跪地上了,地上涼。”
夏雲祁站起來之後比劉昭儀高出很多,比劉昭儀想象中還要高大。
安昭儀眼淚又要控製不住往外邊流了。
夏雲祁出生的時候明明是那麼小小一個,哭聲都是小小的,微弱的那一種,如今也成長成這麼大,比她還要高大許多了。
她心裡滿是苦澀又滿是自豪。
“你用早膳了嗎?如果沒有用早膳我讓他們去給你準備,你喜歡吃什麼,我讓他們去做。上次我給你送的那些飯菜合口嗎?要是合口的話,我再給你做。”
安昭儀現在隻想迫切的表達一下自己對著兒子的關心。
看著風風火火想要自己衝去小廚房的劉昭儀,夏雲祁把人攔住了“我吃過了才進宮的,娘娘不用忙。”
安昭儀腳步一亂,心裡邊有些失落。
“吃過了好,吃過了好,不然進了宮裡來各種規矩,到時候你還吃不飽,餓了肚子就難受了。”
她跟夏雲祁說話的時候都沒有勇氣抬起頭來看夏雲祁的眼睛,手腳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放才好,在這個兒子的麵前,她很緊張。
夏雲祁把自己的來意說了“我這次來是想跟娘娘說說選秀的事情,能借一步說話嗎?”
“可以,當然可以。”
安昭儀這才意識到他們在宮門口說話很不合適,把夏雲祁帶了進去,讓所有的人都退下。
“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姑娘跟母妃說,母妃等會兒找個機會跟你父皇好好地說說。”
安昭儀從來沒想過自作主張替夏雲祁做任何的事情,包括給他選王妃什麼的,一切隻要夏雲祁喜歡,隻要夏雲祁高興就好。
本來她還愁不知道夏雲祁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夏雲祁能夠主動來跟她說,她更加開心了。
能夠為夏雲祁做任何的事情,她都覺得是她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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