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後,易煬就離開了大會議室。
他也沒跟隨大部隊一起去酒店吃飯,而是獨自一個人走到一個沒有人的陽台,大口大口地吸著煙。
他是蔡司公司派到中國區的項目負責人,原本三院沒有在合作名單裡,是他主動聯係劉良教授,和他說了項目的事情,才迎來這次的合作。
他在電話裡央求劉良教授讓笙笙負責此次的項目,他求了很久,老教授才勉強答應。
三年前,他出國後就一直關注薑笙的動態,他拜托師母多照顧他,他拜托劉懷清多看顧他。
自己卻離的遠遠的。
這三年他從未給薑笙打過一次電話,發過一次短信,他就怕自己忍不住。
他知道她碩博連讀,知道她畢業後留在了三院,也知道她身邊沒有出現過其他人。
可他後悔了,這三年沒有一刻不後悔。
當初在機場他就動搖了,想放棄,他想不一定非要出國,在國內依然可以有好的發展前景,可是他怕給不了薑笙好的生活,他怕自己還默默無聞,拿著微薄的工資。
在機場廣播連續通知中,他毅然踏上了去德國的飛機。
他選擇了好前程,放棄了薑笙。
這三年,他每一天都泡在實驗室,靠想著薑笙苟活。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成功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研究員一躍成為蔡司公司合夥人,魚躍龍門擺脫了小寒門。
他用了三年,才敢重新回到京都,回來見薑笙。
上次在師母家他剛從y國回來,上飛機前給師母通了信,沒想到師母直接也叫上薑笙也一起過來吃飯,時間就定在他下飛機的那天晚上。
得知消息的他直接從機場開車過來的,就為了見已經三年沒見的笙笙。
他到現在還記得,女人見麵時的驚愕,顯然她也沒料到能在這碰上。
之後的飯桌上,她甚至沒主動和他說過一句話,很明顯地保持距離,不主動閒聊也不主動搭話。
她比三年前更加漂亮了,舉手投足間還是和之前一樣讓人挪不開眼,看見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永遠是自己最致命的吸引。
比三年前更甚。
更致命。
褪去年少時的稚嫩天真爛漫,她比三年前更加成熟有魅力了。
然而三年的時間就像橫亙在他們之間無形透明的牆,把曾經無話不說的兩人活生生地分割開。
他坐在方桌的另一邊,有意無意地去看薑笙,薑笙甚至沒有給他一絲眼色。
她笑著和劉淮清說話,笑著和師母師父說話,唯獨把他當透明人。
那一頓飯他吃得很難受,食不甘味味同嚼蠟,他曾經明明很愛吃師母做的飯,如今提不上任何興趣,接連給自己灌了很多杯酒,太久沒醉過了,他想醉。
他借著醉意想送她回家,可她拒絕自己的好意,一路上他緊緊禁錮著她的手腕,雙手用力,他也瞧見了她手腕上的紅痕,可是他就不想放手,好像一放開笙笙的手腕,她就會逃得遠遠的。
而他也永遠抓不住她。
他崩潰地問薑笙:“看見我就讓你這麼難受嗎?就這麼恨不得離我遠遠的?”
那是他永遠都不想聽到的答案,笙笙也崩潰地尖叫出聲:“是,不願再看見你。”
薑笙的話在寒風中就像一把利刃,直戳他的心臟。
他疼得全身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