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林永茂心中那杆秤又開始往大房偏了。
他還顯擺了起來。
到了鎮口大榕樹下,見劉大柱果然正在那等著。
林永茂一掀衣擺,拽著林永健就上了牛車。
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用鼻孔看人,“走吧。”
好像劉大柱是他們家的下人一樣。
劉大柱都懵了,他是在等林永新,咋等來了這兩個玩意?
偏偏林永茂不以為然,他覺得劉家既然拿了他們家的人參。
少說也有幾十兩銀子,給他們家拉車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見劉大柱遲遲不動,他皺著眉,“怎麼還不走?再遲一會兒天該黑了。”
“這,”劉大柱撓了撓頭,“永新兄弟還沒來。”
“等他作甚?讓他走回去就是,他不是喜歡腿著走嗎?”
一個讀書人,一天到晚帶著幾個孩子繞著山頭跑。
還真當什麼厲害功夫練了,真是不成體統。
林永茂到底是林家人,是林初一的大伯。見他一副醉醺醺的樣子,劉大柱也不想得罪他。
他又看了眼旁邊不發一言,眼神卻意味深長的林永健,心中微歎。
劉大柱走到另一邊的牛車旁,給了那同樣趕牛車的老漢五文錢。讓他在這等等林永新,挪出個位置,帶他一趟。
那老漢是周家村的,從周家村下車離村裡也就沒多遠了。
路不太平,牛車一路顛簸。
林永茂靠在牛車上的大缸上呼呼大睡,被顛的,還時不時打個酒嗝。
林永健盯著劉大柱的後背,目光幽深。
他猜想劉大柱會這麼聽林永茂的話,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吳縣令。
聽說劉家那兩孩子最近跟二房走的很近。
林永健有心想從劉大柱嘴裡打聽點什麼,但又打消了念頭。
趨炎附勢的狗腿子,問又能問出什麼來,還不如明天直接問林永茂。
說起林永茂這個人,馬老太和劉氏還真就沒有老宅的人了解他。
沒腦子,經不住誇。
沒什麼本事,虛榮心還重。
稍微給點甜頭,給他點認可,他就能任由彆人牽著鼻子走。
對於林永茂的秉性,馬老太是不能細琢磨。
劉氏是不想尋思,其他人那就更不想搭理了。
至於林初一?她是不在乎。
不管他是啥秉性,都擋不住林初一想要收拾他的心。
日落西山。
林大郎和林翠兒從山上下來了,帶了一背簍野味,他們自己打的。
林家寶和林少澤四個小的跟狼群告彆,也下山了,帶了一背野簍蘑菇野雞蛋。
馬老太好做好飯菜時,林永新剛好也從鎮上回來了。
劉大柱適時的出現,將兩個孩子接回家去。
雖然林家二房現在不差兩個孩子一口吃的,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自家鍋底又沒掉,老在人家家裡吃飯算怎麼回事。
且現在劉家的日子較以前好過了不少,不說劉水田賣掉的人參。
就是一夥人在山上打了野味,或者撿了蘑菇雞蛋,每次都會有劉家一份。
對於現在的生活,劉家一大家子人都從心底的感激林初一。
飯菜上桌,家裡人洗了手,各自拿碗盛飯。
馬老太如今已經不控製家裡人的飯量了,誰愛吃多少吃多少。
不差那點飯,可彆耽誤她吃完飯去練功。
紅燒肘子,蘑菇湯,酸辣白菜,炒雞蛋,紅燒肉,清蒸魚。
一家人大快朵頤,吃的那叫一個嘴角流油。
就是越吃,越覺得哪裡不對勁,越吃越覺得少了點啥。
一雙雙眼睛各自在飯桌上掃視著,最後還是林大郎吐掉了嘴裡的魚刺。
愣愣地問了一句,“噯,我爹呢?”
一句話讓飯桌上的氣氛一頓。
“對啊奶,大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