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林家門前就熱鬨了起來。
林永茂跪在門口哭的那叫一個淒慘,邊哭邊求馬老太帶著他一起進京。
給老太太哭煩了,起來拿著掃帚給了兩下,這才從大哭大叫改為低聲啜泣。
跟個在婆家受氣的小媳婦似的,就跪在門邊,眼巴巴地看著屋裡屋外起來忙活的人和獸。
林永新最先出的門,這麼兩大家子人趕路,還有那麼多東西,沒有代步的馬車肯定不行。
馬老太給了他三百兩銀子,讓他去縣裡買兩輛馬車回來。
車不需要太好,要寬敞,能拉東西就成。
將銀錢揣進胸口的衣服裡,林永新出門時,冷不丁地被林永茂一把抱住了大腿,嚇得差點失手犯下不敬長兄之罪。
“大哥,娘讓我去縣城買東西,你拉著我做什麼?”
林永茂抹了把鼻涕,哀聲道,“永新,四弟啊,大哥自小最疼你。你去給娘說一說,可不能把我留下了呀……”
林永新嘴角抽了抽,想說你是不是對疼我有什麼誤解?
“唉,娘一向是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是她定下的事情,我也沒辦法啊。”
“娘會聽的,娘疼你,你說話娘一定能聽。四弟啊,大哥不想留下來,我想跟你們在一起呐。”
林永新掙了掙,沒掙開。
怕一不注意傷了他,也沒敢太用力,滿臉無奈。恰在這時,林初一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眼神輕飄飄的一掃,林永茂的手就像是被火燙了似的,立馬就縮了回去。
一臉討好地看著她,“初一啊,你起來了?”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林永新是真服氣。
他大哥一天到晚挨他娘的揍,每次下手都沒個輕重,總之看不過眼就打。
就這樣的都沒打怕,平時該犯混的時候一點都沒耽擱。
可也沒見他小侄女動過手,林永茂就是怕她,一個眼神就嚇的不行。
奧,好像是用雷劈過一次。
林永新尋思著,看樣子,是打的方式不對啊。
林永茂在林初一幽幽的目光中,慢慢就彎了後脊背。頭低低的,不敢與之對視。
能不怕嗎,他可不信經曆的那些邪乎事,跟林初一一點都沒關係。
這死丫頭可是連妖都能降住,還用雷劈過他。
在林永茂心裡,林初一的恐怖值可是排在林大山前麵的。
林初一沒搭理他,馬車需要人趕,林永新一個人趕不了兩輛馬車。
再一個,血煞閣的事情剛過,她有點不放心家裡人自己去鎮上。
“四叔,我跟你一起。”
林永新心裡微暖,伸手摸了摸林初一腦袋。
“那行,我們再買些能放的吃食,路上吃。”
對於林初一跟他比跟林永峰親,林永新是欣慰的。從小包子沒白喂,多熬的那點夜值了。
然而,他心裡熱乎了沒有多久,就又涼了下來,連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冷了。
林初一再次召出無邪劍,一大一小在清晨的薄霧中,火速飛往縣城。
林永新心驚膽戰,欲哭無淚,“初一啊,你飛慢點——”
禦劍飛行可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到的,不客氣的說。要是憑借林永新自己,估計一輩子也體驗不到站在劍上飛的感覺。
但是,他心裡是拒絕提前感受的。
他恐高,總感覺腿軟站不穩。無邪稍一拐彎,他都感覺自己有掉下去的風險。
關鍵林初一還矮,他手不知道往哪放。
抓肩膀得彎著腰,就更沒有安全感了。
放頭上,估計這丫頭立馬就能扔他下去。
短暫的失去才能更加珍惜,這是多麼痛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