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西鳳皇宮之中,氣氛也是風雨欲來的壓抑。
禦書房內,鶴發童顏的老皇帝端坐在書案前。
近七十的老人,絲毫沒有遲暮之感。
反而臉色紅潤,眼神銳利。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儘顯威嚴。
下方站著兩人,一個已經年過半百,頭發半白。
另一個,是手持長劍,身穿玄色鎧甲的禦前侍衛。
老皇帝眼神陰鬱的掃了兩人一眼,將手中信紙折起,放進油燈中點著。
一縷青煙飄起,紙張燃燒的味道縈繞在鼻間,讓人透不過氣。
文康垂著頭,用餘光去看上座之人的臉色。
皇家本無情,伴君如伴虎。
更彆說還是一位年近古稀,性格陰晴不定的帝王。
心思敏感,猜忌多疑。
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往奪位上麵想。
要問西鳳誰最想老皇帝死,那鐵定就是文康這位大齡太子了。
五十多歲的老太子,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四國獨一個。
眼巴巴的等著他老子退位讓賢,苦苦的熬,頭發都熬白了一半。
到如今,他都四世同堂了,他爹還在上麵呆著呢。
他都怕熬不過去,太子的位置會一代代的從他兒子那傳下去。
對於文康來說,太子這個名頭就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帝王不退位,要太子又有何用?
誰家太子特麼五十多歲還沒上位的?
可是沒辦法,老皇帝行事謹慎喜怒無常,心眼子又多。
他們兄弟幾個下毒刺殺什麼計策都用上了,依然沒有得手,反而還折進去兩個。
可以說,他們大半輩子啥都沒乾,就光想著怎麼弄死他爹了。
可到如今,皇子越來越少,老皇帝仍舊穩坐江山。
而且瞧這模樣,還有越活越精神的趨勢。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文康如今已經平常心了。
禦書房內落針可聞,任誰都能看出老皇帝心情不佳。
文康儘量低著頭,以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個時候開口,純屬是找不痛快。
然而,他不開口,擋不住老皇上會問呐。
屋子裡一共就倆人,一個是侍衛一個是兒子,不問你問誰?
“有人傳信回來,你四弟死在了東臨,國師也未歸。看樣子,也是凶多吉少了。”
文康聞言,驀地抬頭,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錯愕。
“居然有此事,那東臨賊人怎敢?”
心裡卻是一陣激動,死了?死了好啊!
究竟是哪位高人動的手,國師居然也沒讓回來?!!
老皇帝能活到如今,可以說全是那位大國師的功勞。
如今人沒回來,文康瞬間覺得自己又有希望了。
老皇帝臉色沉沉,盯著文康瞧了半晌。
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是滿目哀傷。
“如今,皇室就隻剩下你與正昌了。
朕年事已高,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以後這西鳳,還得是交到你手裡。”
“父皇切莫如此說,您是長命百歲之相,這西鳳還得是您掌著才能太平。”
不知道老皇帝聽膩沒膩,就這種話,文康自己都說膩了。
都知道各自是怎麼想的,卻非要弄這些父慈子孝的出來惡心人。
老皇帝望著他的頭頂,淡淡開口道。
“那你覺得,此事該當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