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宋明輝。
要如何形容我現在的日子呢?
估計「混沌」二字足矣。
每天除了把那無人光顧的門店開業,就是關店之後窩在房間裡麵喝酒。
喝到頭痛,喝到嘔吐,喝到什麼都想不起來,然後強製自己進入新的一天。
「烈火皮製」。
這是我的店,之前和兄弟們提過,若是我們退伍了,那就一起開間皮衣店。
可現在呢?
我不知道自己每天為什麼活著,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方向在哪裡。
或許我早就應該跟著那場爆炸一起死去,而不是像一隻蟑螂一樣苟活到現在。
等到哪一天花完了錢,等到哪一天租不起店麵,那我就抱著酒瓶死去,這樣便好。
和往常一樣,我一覺睡到下午,隨後昏昏沉沉地來到店鋪,伸手拉起了卷簾門,一股熟悉的皮革味道滲入我的鼻腔,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我打了個酒嗝,將掛滿衣服的、雜亂的衣架推到一邊,隨後一屁股坐到前台,仰躺在椅子上。
睡吧,睡一覺,醒來就可以再喝點酒。
“有人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閉著眼睛並未說話。
那人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冒昧,又象征性地敲了敲門。
“店裡有人嗎?”
我閉著眼睛,歎了口氣,隨後不耐煩地回道:“皮衣兩千一件不講價。”
一語過後,對方並沒有回答,反而在屋子裡逛了起來,她的皮鞋聲在地上踩出「咯噠咯噠」的聲音,讓我聽得好生厭煩,如同領地被侵占。
無所謂,這樣的客人偶爾也有,但隻要我不搭理他們,沒多久他們就會走。
“我要一件。”那人輕聲說道,“能選個合適我的尺寸嗎?”
“尺寸都是固定的,不合適就彆買了。”我又打了個嗝,“走的時候把衣服掛回去。”
“好,那我直接拿這一件。”那人又說道,“可以刷卡嗎?”
聽到這句話我感覺有點奇怪,緩緩睜開了眼,看向了眼前的年輕人。
她穿著乾淨樸素的上衣,皮膚曬成小麥色,留著利落的短發。
見到我睜開眼,她立刻放下皮衣,一臉認真地伸手敬了個禮:
“宋隊。”
“誰?”我問道。
她動作利索地將手放下:“我是省消防救援總隊,「藍心」小隊隊員,曲逸飛。”
我盯著她看了幾秒,重新把眼睛閉上,仰坐回去,“走吧,皮衣不賣給你。”
“我隻是個普通顧客,想買件皮衣都不行嗎?”她重新將皮衣拿起來,“我很喜歡這件,宋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