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回事……”天鼠走到我身邊,苦笑著看向我,“你看見了吧?那個年輕人忽然之間瘋了一樣地打我,真是差點嚇壞我。”
“領導說的是。”我看著地麵笑道,“領導明明道了歉,那人還出手打人,實在有點不知好歹了。”
“說的是啊……”天鼠攤了攤手,“老人家受不了驚嚇,真是沒輕沒重的。”
趁著天鼠看向其他人的功夫,我也看了看那馬頭人。
不知道是哪個「地級」出的手,馬頭人右手從小臂處完全消失了,斷口處被撕裂扯爛的血肉證明了這一擊的力道。
「低級」把他的一隻手生生打飛了。
為什麼要還手呢?
為什麼要用這麼不理智的方法還手呢?
我說過了——
「天」壓住了你,是你應得的報應;你反抗了「天」,是莫大的不敬。
看到「地級」還在伸手按著馬頭人的肩膀,天鼠揮了揮手,語重心長地說道:“哎呀,你們在乾嘛啊?不要嚇到年輕人了,人家還要等其他的「地級」過來招收他呢,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快放手!”
好一個「買賣不成仁義在」,我看向馬頭人,他渾身是血,發抖不止,眼神和死了沒什麼區彆。
不……準確來說他已經死了。
他是一個被廢掉了手腳的「馬」。
「馬」類遊戲都是競速遊戲,在裁判完全失去了奔跑能力之後,隨意一個「參與者」就可以與其賭命,那他的生路在哪裡?
也說不定根本就到不了這一步。
畢竟沒有哪個「地級」會招收一個雙腳殘廢的學生。
他的一生已經結束了,「生肖」不可以通過自殺治療傷勢,他隻能慢慢養傷。
可在「桃源」,一個傷者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累贅。
所以……儘管他坐在這裡,但他死了。
無論是職場還是「桃源」,永遠都不要把全部的希望賭在可以保護你的那些規則上。
每個人都在說「生肖」不可以擊殺「生肖」,可他們忘了,天鼠這種級彆的人想要廢掉你,根本不需要用到「擊殺」這麼違規的手段。
兩個「地級」放開了控製著馬頭人的手,靜靜地退到一旁,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房間內的安靜也在此時達到了頂峰。
“怎麼了……?”天鼠帶著疑惑看向其他人,“怎麼大家都不說話了,剛才不是很熱情的嗎?”
我站在離天鼠最近的地方,始終帶著微笑低著頭。
我開始對他感興趣了。
他地位極高、手段狠辣、有罰有賞、甚至還會裝糊塗,不管他是不是一個優秀的領導,他所掌管的職場也一定是最適合我發揮的修羅場。
“我……我有個問題……”
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我輕輕側眼看去,是另一隻鼠,聽聲音應該是個歲數挺大的女人。
在這個時候還敢提問的人,會是個蠢貨還是個聰明人?
“請講。”天鼠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