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葉皓然瞬間一愣,“蟈蟈兒?”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市場上果然擺了個蟈蟈攤位。
“反季節蟈蟈兒啊,陳俊南。”葉皓然扭頭看著我,一臉笑容地說道,“這幾年技術真是發達了,秋蟲兒再也不是秋蟲兒了。”
“嗯。”我不是很想見到蟈蟈兒這種東西,隻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你怎麼這表情?”他看了看我,“買嗎?”
“小爺不買了。”我笑道,“但這蟈蟈兒怎麼說也他媽算是郝佳佳樂隊的正版周邊了,你想支持你家哥哥就來一隻。”
“哈哈,我都沒聽過他們那歌兒。”葉皓然彎下腰挑了挑攤位上的蟈蟈,“但是一首歌叫這名兒真的能火嗎?”
“那你也有點兒鹹吃蘿卜淡操心了。”我說道,“郝佳佳自己都打算隱退了,火不火也無所謂,好歹有個歌,就當留個念想吧。”
“得了,正版周邊,跟爺回家嘍。”他挑了隻最便宜的花了三十,樂嗬嗬地舉在手上,“下次見到郝佳佳,得讓他在這蟈蟈兒背上給我簽個名兒。”
“得,二十塊錢的東西他簽完名兒足足翻個番兒,能值十塊錢呢,您就好好得著吧。”
“我操,往下翻啊?”
看來蟈蟈不管什麼時候都一樣能受到歡迎,賣蟈蟈的人變了,買蟈蟈的人變了,就連蟈蟈自身的價值也變了,可它永遠都是流行的玩物。
可我越想越覺得悲哀。
一個能夠平地蹦出好幾米的吵鬨東西,忽然被關在小小的竹籠裡,任人把玩。
它走不出去也蹦不起來,隻能在籠子裡日夜吵鬨,以求博人一樂。
直到它再也叫不出來,直到它死在籠中。
原先的秋蟲過不了秋,可現在人們的養殖技術提高了,蟈蟈的品種也被改良了。
它們可以活活嘶鳴一整個寒冬。
我受不了葉皓然手中蟈蟈一直在叫,早早就跟他告了彆,回到了院兒門口,李靜他們貌似已經走了,老大姐不出意外又鎖了門。
這安全意識真是沒得說,估計那王八蛋就算來了也進不了門兒。
我照常翻進屋裡,發現屋裡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做飯。
我走進屋裡,發現老大姐乾了個大事。
她此時正在揉著個麵團,麵粉沾了一身又撒了一地,見我進門,她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我,活像個闖了禍的孩子。
“老大姐……您這是演的哪出兒?”我從一旁抓過毛巾,走上前去給她擦了擦臉,“她們不是剛給您洗了澡嗎?好端端地您也準備扮個時遷兒?”
老大姐聽後看向我,幾秒之後問道:“你怎麼進來的呀?”
“小爺穿了個牆。”我擦完臉又去擦她的手,“您這本事是越來越大了,還揉上麵團子了……勤勤人兒啊。”
“哈哈……”她笑著看我,“這麼年輕就叫自己小爺……你是誰啊?”
“我是您好大兒,您是我老大姐。”我無數次回答了這個問題,隨後又去收拾了一下桌麵。
老大姐看著糊塗了,手藝還真不錯,雖說麵粉沾了一身,麵團揉得還算像樣。
“這個您甭收拾,我還沒做完呢。”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