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石頭是一個矮個子中年男子,許是長時間在地裡農作,一張臉曬得黑裡發紅,紅裡又發黑。
身上還蹭上了泥土。
林冉點頭:“你在屯田司的是什麼職位。”
薛石頭:“是文吏。”
林冉點點頭:“聽聞你有秀才功名在身,為何沒再往上考?”
薛石頭頓了頓,有些赧然開口道:“一是才學有限,二是家中貧寒。”
“聽聞你於農事上略有天賦。”
薛石頭:“略懂一二。”
林冉點頭:“既如此,這幾日你先與我跟前聽吩咐。”
薛石頭愣了愣,隨即欣喜若狂,“是,大人。”
在薛石頭的帶領下林冉熟悉了新西府屯田司和人員所負責的工作,又去巡視了腐肥區、農具部和糧倉。
林冉問:“糧倉是屯田司的人看管著還是軍隊看管。”
“軍隊。”
林冉微微點頭,又問:“這屯田司的事務是誰主領?聽誰的令?”
薛石頭驚愕在原地,久久沒有出聲。
林冉定定地看著他,並未開口催促。
薛石頭張了張口,最後囁囁道:“表麵上司裡是章自明章大人在處理,實際上,每次遇事章大人都會詢問章將軍的意見。”
林冉勾唇,“賬簿你知道誰管著?”
“下官不知。”薛石頭被這一通發問,腿都開始打擺子,豆大的汗如雨下。
這位林大人,好生敏銳。
林冉沒再問,轉而和薛石頭說起了農事。
一來二去,林冉發現,這個薛石頭於農事上確實了解。
比那幾個看見幾個蟲子就暈的家夥好太多太多。
小麥蚜蟲災害比林冉想象得要嚴重許多,老兵口中說的西邊那一片地,經過幾日的細查之下,長小麥蚜蟲的田足足有十頃之多。
要知道,整個新西府的軍隊所開出的田共四百頃,加上原有的西樓國留下來的田地,一共有六百頃。病害田畝竟然占了六十分之一,不可謂不嚴重。
蟲害影響產量,嚴重者麥苗全部死了,到時候一粒糧食都收不到。
本來糧食都不夠吃,一下感染了這麼多蟲害,林冉恨不得掐死那幾個吃白飯的。
林冉麵若寒霜,語氣寒涼:“章大人幾個病情還未好轉?”
章自明幾個自那日去地裡晃了一圈被抬回去後,自此臥病不起。
“是,大人。”阿鬆回道:“聽聞日日都請了大夫前往.......”
林冉抬手製止了阿鬆的話:“既然如此,就讓幾位大人好、生、休、養吧。”
“所有的麥田,不管有無發生蟲害,都需要噴撒草木灰水。”
林冉瞟了眼係統麵板上的天氣預報,過幾日火速升溫,更加有利於小麥蚜蟲的孵化,到時候長出了翅膀,蚜蟲到處飛,更加難以治理。
林冉冷肅著一張俏臉:“一定要確保每畝地都噴撒到位,另外,沒有蟲害的那幾畝地抓緊時間澆水除草。”
“可有打井?”林冉問薛石頭。
薛石頭拱手答:“年前打了五口井。”
林冉點頭,再次把新西府田裡的事情做了一番安排,對吳令治說:“明日,我要到下麵的縣裡去查看情況,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