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帝沉著臉閱覽完林冉的信,一張臉陰沉得仿佛能滴水。
大殿裡伺候的公公宮女恨不得將腦袋低到地板上去,呼吸放得極輕。
李福靜默地候在豐帝下首,低著頭眼皮子都不敢撩動一下,隻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著豐帝那裡的動靜。
“章賀、錢泰來、趙家!是不是朕給了他們幾分顏色就養肥了他們的狗膽!”
“官商勾結、以權謀私、中飽私囊,無惡不作!”
豐帝越想越氣,一巴掌拍在龍案上,那巨大的響聲讓殿內所有人嚇了一跳,紛紛跪地:“陛下息怒。”
“息怒?讓朕怎麼息怒?他們一個一個的拿著朕給的俸祿,不做人事,西北好不容易發展起來了,一個兩個在後麵拖後腿。”
“還有,啊,瞧瞧趙家,如今是要軍隊有軍隊,要糧食有糧食了,他們這是想乾嘛?想翻天不成!”
聽見豐帝最後一句,所有人跪得更低,整個上半身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豐帝發了好大一通火,能扔的都扔了,能弄倒的都弄倒了。
許久才平靜下來。
“老鷹,去查,給朕徹徹底底地查!”
老鷹領旨退下。
豐帝又開始發話:“趙貴妃殿前失儀,閉門思過半年,將公務交歸皇後,令淑妃榮妃協理。”
豐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二皇子年幼,送到太後宮裡養。”
“是,陛下。”
與此同時,趙侯爺召來自家兒孫、幕僚及派係成員聚在一起商討。
趙侯爺氣急敗壞,在書案敲得砰砰響:“章賀到底是怎麼回事?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本侯弄出這檔事?”
豐帝這段時日著急上火,趙家此事一出,不管有沒有事,在豐帝心裡肯定會存疑。
更何況,他們趙家確實是和祁家關係密切。
幕僚疑惑:“侯爺,章將軍與祁家的買賣每年都是如此,為何今年......”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東北軍那邊,也是與大豐第一糧商的萬家關係密切,每年缺少糧食也是直接從萬家購入,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隻不過趙家與沈家還是不同,沈家與萬家的關係是在先帝時期。
而趙家,是這幾年才開始,豐帝繼位後非常不喜官商勾結,趙家這事做得隱秘,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與祁家的聯係一直是章賀將軍,因為他經常要買進糧食,大家也沒有覺得如此不妥。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被爆出了趙家與祁家勾結......
正在此時,家中下人來報:“侯爺,宮中傳來消息,貴妃娘娘被禁足半年並剝奪了協理宮務之權,二皇子、二皇子被送與太後宮裡教養。”
“什麼?”
趙侯爺目眥欲裂,眼前陣陣發暈。
極力穩住自己才沒讓自己倒下。
隻見他閉了閉眼,聲音陰森森的:“明日大朝,彈劾東北軍貪汙鎧甲一事。”
眾人對視一眼:“是,侯爺。”
第二日的大朝會異常凶猛,各種彈劾折子滿天飛。
南方的洪澇一事顯得都不那麼重要了。
豐帝坐在龍椅上,麵無表情看著底下爭得麵紅耳赤的人,心裡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