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路上晃蕩了二十多天才到達京城,這還是林冉根據六筒提供的各種‘小路’才快了這麼幾天。
所有人都舒了口氣。
還未靠近城門,距離城門兩裡處的二裡亭,林老太和林原伸長脖子翹首以盼。
“是這幾日吧?怎麼還未見人?”
林原壓下心裡的焦急安慰林老太:“祖母,信中說了是這兩日到京城,許是路不好走耽擱了。”
說著幫林老太攏了攏身上的大披風,林老太:“天可憐見,這麼冷的天還要趕路回來,這當官也苦。”
林老太繼續歎氣:“誒……你長姐日日在田間地頭乾活兒,也不知道是不是累成個瘦猴兒了,阿原啊,你好好學,考不上科舉沒關係,到時候去你長姐手底下乾活兒啊。”
她還是惦念著大孫子讀書讀魔怔了。
林原無奈,他那時候真的是在想題解嘛,長姐給他的那本算學題比較深奧些。
離京三年,再歸來,忽有種近鄉情怯之感。
當然,近鄉情怯的隻有柳大人和陸之贏。
在路上奔波了一個來月,兩個素日乾淨整潔的‘文人雅士’也邋遢了不少,平日裡養護的很好的胡子都不齊整了。
林冉坐在馬車上百無聊賴地等待兩位‘愛美’人士。
略打開車窗,寒風撲麵而來,林冉狠狠吸了口冷空氣,感覺整個腦子清明不少。
路上行人匆匆。
縮著脖子挑著擔子的老農一手扶著擔子另一隻手放在嘴邊哈氣。
趕牛車的老丈,輕甩著鞭子閉著眼睛悠哉靠在車壁。
推獨輪車的漢子雙手凍的通紅,額頭上卻在流汗:“牛老伯,再不睜眼,你家老牛要把你帶溝裡了。”
牛老伯趕緊睜眼看了眼,發現自己被耍了笑罵了幾句:“又去賣糧啊?今年收成不錯啊?”
獨輪車大漢笑著謙虛道:“自從城南那挖了河渠,我家的地再也不澇了,如今每年能多收一些糧食。”
路人聞言有些羨慕地看著獨輪車大漢。
以前那個地方澇的時候,誰家不慶幸自家在那裡沒有田?
如今個個羨慕起在那裡有田的人家。
城南那邊開了溝渠,田裡引水種植水稻,水稻的產量不錯,賣價比小麥的賣價要高一些。
獨輪車大漢想著自家今年的收入,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當今陛下仁善,心係百姓,這才給我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讓我們能吃個飽飯,這一切都多虧了陛下。”
其餘人跟著點頭。
林冉一邊聽著,一邊感慨豐帝‘得民心’。
這邊,柳大人和陸之贏已經收拾好自己,一行人重新上路。
二裡亭就如古詩詞裡麵的‘長亭’,在這裡送彆或迎接,此時,這亭子邊站滿了人。
林義升了大官,林冉又成了朝中‘紅人’,認識林老太和林原的紛紛過來見禮打招呼。
林老太對這些還是不怎麼適應,隻笑著問:“你們也是來接人?”
正待說什麼,不遠處一隊人馬躍入眼簾,打頭就是兩頭很醒目的大角羊。
林原忽地跑到亭子外,聽見外麵的人竊竊私語:“我的天誒,那打頭的兩頭是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