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曆朝曆代,親王之女隻能是郡主。
自小養在宮中,於她而言,皇伯父其實扮演著一個父親的角色。
昭平公主拍了拍自家大宮女的手:“我受皇家恩養,如今我大豐有難,身為一國公主,自當挺身而出為我大豐出一份力。”
打仗勞民傷財,大豐打不起仗,不然皇伯父也不會如此為難。
她若能免了戰役,倒也算不枉此生。
幾個宮女哭得不能自已,嬤嬤更是心痛得喘不過氣來。
昭平公主走到了梳妝台前,“彆哭了,來幫我梳妝,我要麵見皇伯父。”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忍住痛哭,重新梳妝打扮換了一身全新的衣服。
如今已經很晚了。
這些時日前朝氣氛緊張,後宮倒是安靜了不少。
走在熟悉的宮道上,腦海裡閃過在宮裡的點點滴滴。
有皇伯父帶著她玩秋千的情景,有和太子哥哥爬樹掏鳥窩害的太子哥哥被皇伯父嗬斥的情景。
也有皇伯父帶她去宮外避暑的情景。
許多許多。
記憶裡,有關父王母妃的記憶極少,多數是皇宮裡的記憶。
坐在轎攆上,抬頭望著天上的天空,烏壓壓黑沉沉,父王能為國捐軀,身為父王的女兒,她也能。
她也能為大豐、為大豐的百姓做一些事了。
視線裡,出現一片片白色,旋轉降落。
她閉上眼睛,雪花落在臉上,冰冰涼涼。
壓抑了一天的雪,在此時此刻傾落,黃柳隻覺得連老天爺都在可憐她家公主。
她家公主實在太可憐了。
這般想著,眼淚又是不受控製地流下來。
大臣們都回府了,豐帝一個人坐在龍椅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陛下,昭平公主求見。”
李福的聲音很低。
豐帝蹙了蹙眉,慢慢睜眼,坐正身體,又變成了那個充滿威儀儘掌天下無所不能的帝王。
昭平輕步走近,行禮,“給皇伯父請安。”
豐帝上前將她扶起,觸手冰涼,“這麼冷的天,又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不能留著明日說。”
語氣裡,是充滿慈愛的嗔怪。
昭平公主抿嘴笑笑:“不冷。”
頓了頓,正了臉色,抬眸看著豐帝認真道:“皇伯父,昭平願意前往草原和親。”
豐帝愣了一下,隨即大聲嗬斥:“胡鬨!胡鬨!”
連說了幾個胡鬨,大喝:“你小小年紀,知道什麼!”
昭平公主愣住,看著氣籲籲對著她吼的豐帝,有點新鮮。
豐帝也反應過來了,抹了把臉緩和了語氣:“皇伯父不是有意凶你,隻是......那草原凶險,皇伯父斷然不能讓你去的。
朕的昭平,配的上世間最好的男兒,草原人不配!”
更何況那個臉盤子大得可以跑馬的完顏烈風!
嗯......
豐帝似想起了什麼。
一直保持著平靜地昭平終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昭平受皇伯父養育多年,如今是到了報皇恩的時候,皇伯父,昭平是真心的,昭平不怕。
有大豐,有皇伯父做昭平的後盾,昭平一點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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