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些實在沒什麼路子的人,被甩到嶺南這個破地方,其餘人或多或少都是惹了事,或者惹了人眼。
眼前這位乾什麼事都懶懶散散的賀文濱,“你呢,不正是惹了人眼,才被扔到這南蠻之地麼,嗬——”
冷意自賀文濱的眼眸一閃而過,仍然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說出來的話一點不留情麵:“嗬——我是惹了人眼,可不像耿同知你,犯了大錯。”
底下的官員們,見這兩位頂頭上官開始各自揭短,紛紛斂下眼眸,各自找了借口離去。
屋內隻剩下兩個人,各自生著悶氣。
許久後,耿樂火僵著聲音道:“這位能從女子之身,一路高歌猛進當上正四品的官兒,除了她的家世背景外,自身的能力也不容小覷。
你若想一直安安穩穩直到致仕,小心著些吧。”
自被貶官後,抑鬱過,憤慨過,怨過也恨過,然而事實就是官場如戰場,是一個不見刀槍卻能隨時身死的戰場。
他一心為民為大豐,可是他的好上峰是怎麼樣的,為了排除異己,故意挖坑眼睜睜看著他往裡跳。
他一心為的民又是什麼樣的呢?
愚昧無知,彆人說什麼就信,看不見他為他們做的努力。
怪道當年老師告訴他,年輕人有抱負有理想是好事,可是抱負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又是一回事。
他不信邪,他堅信邪不勝正,結果如何?
他輸得一敗塗地。
輸給了自私自利的上峰,輸給了愚昧無知的百姓。
他被貶在這個南蠻之地,永無出頭之日。
賀文濱一直磨著地的腳頓了一下,慢慢坐正了身子,目光沒有焦點注視前方,連耿樂火什麼時候離開了都不知道。
許久,才聽見他低聲道:“林冉......真的是被陛下貶官麼?嗬——”
而被他們惦記的林冉一行人終於踏上了官道,迅速趕往梧州府上任。
林冉坐在馬車裡,看著馬車外荒草叢生的田野,心臟隱隱作痛。
“該死的蓮花教,作孽喲......把我的百姓都勾搭走了,田野就荒廢在這裡,我府衙得少收多少稅喲!”
林冉恨不得化身林老太農村老太太的姿態,對著這些荒地哭上一哭。
同樣心梗的還有屯田司一眾和兩個學生。
又走了一會兒,一行人找了個林蔭處歇息。
林冉和孟士學幾個同時走向那些田地,一個個蹲在田邊伸手就開始摸土。
眾人對他們的這種行為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一路過來,隻要到得一個地方,幾個人都是這樣的。
一邊還討論著是什麼土質,地力如何,水利修的如何,該如何改善等等。
說完了以後,每個人隨便在水渠裡洗了手,拿出本子來記下內容。
林冉看著快比人高的雜草,心痛的無以複加。
又開始咒罵起蓮花教來,“這個該死的蓮花教喲,老天爺怎麼不降到雷劈死他們啊,這麼好的地都給浪費了。”
五妹恨恨附和:“對啊對啊,蓮花教作惡多端,快降道雷劈死他們。”
【六筒看了眼係統的氣象:降雷是不可能降雷了,這一段時間,都是烈日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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