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阮玉糖看到薑羽馨的時候,心情便不禁有些微妙起來。
歐春生是大師父的師弟,早年間,歐春生因為盜取邪醫傳承,害死了幾乎半個村子裡的人命,被師祖,也就是大師父和歐春生的師父,逐出了師門。
邪醫傳承也由大師父保管,從此封存。
而歐春生,當初因為學醫救人的天賦比不過大師父,所以便打算走偏門,偷學邪醫傳承.
他當時雖然最終沒能得到邪醫傳承,但也多少學到了一些邪醫傳承裡的用毒之術。
後來師祖去逝,大師父一直沒有找到合心的弟子。
他身為天醫門的掌門,卻是個光杆司令,直到遇到了阮玉糖,才算是有了傳人。
阮玉糖學成後,他便迫不及待地將掌門之位傳給了阮玉糖。
而歐春生那邊,他被師祖逐出師門後,的確是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
可是後來時代變遷,二三十年過去,歐春生突然冒頭。
他自稱天醫門的掌門,醫術了得,他也的確有些本事。
從天醫門出來的弟子,即便是資質一般,也比普通的大夫高明許多。
歐春生陸續治好了數位大人物後,他的名聲便響亮了起來。
從此,他一飛衝天,直接從被逐出師門的罪人,變成了世人眼中醫術高超的天醫門掌門。
而真正的天醫門前掌門費吉勝,和現任掌門阮玉糖,卻始終沒有如歐春生那般高調。
出於某些原因,大師父並不願意離開蓮花村。
而阮玉糖,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借助天醫門掌門的名聲去做些什麼。
她甚至不打算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能力。
她喜歡自由,喜歡當一條鹹魚,她隻要教好孩子們,她更希望自己的人生輕鬆自在,不要染上名利。
她不是歐春生,大師父也不是。
但是歐春生和他的弟子薑羽馨顯然對於名利都比較熱衷。
阮玉糖甚至聽說,這位薑小姐出身的薑家,從小對薑羽馨的培養都是按照墨家主母的規格培養的。
這可真是……阮玉糖的唇角不禁流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而麵色冷然的薑羽馨在看到阮玉糖非但不慌,反而還露出那種嘲諷的笑容,她頓時氣要快要爆炸。
那個女人,比她想象的更加的漂亮,就算是不願意承認,但是她也不得不接受對方比自己漂亮的事實。
這就算了,那個女人居然還在吃!
“私闖民宅,我可以告你了!”薑羽馨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怒意。
阮玉糖不禁失笑不已,她又喝了一口酒,道:“是嗎?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舉報飛龍會的地盤,查封那裡?
然後再順著飛龍會那條線,查到薑小姐你這裡?”
“你認識我?”薑羽謦警惕地眯起了眼,手中的匕首蓄勢待發。
阮玉糖往她手中的匕首上瞥了一眼,看到上麵幽藍色的光澤,可以想見,那匕首上是塗了毒的,還真不愧是歐春生的弟子。
阮玉糖含笑垂眸,將眼中的不屑之色掩去。
“嗬,看來你為了夜柏,還真是沒少下功夫,連我的存在都知道了?
不過你還真有幾分本事,聽說你已經生下了夜柏的孩子?
能勾動夜柏對你動心,你的確有幾分本事,還不知道這麼有本事的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阮玉糖,一個小人物罷了,不過,我之所以認識薑小姐,不是因為墨夜柏,而是因為——你的師父歐春生。
畢竟天醫門早被逐出師門的人,怎麼會成為天醫門的掌門呢?”
阮玉糖看著薑羽馨突變的臉色,饒有興味地輕笑了一聲。
“其實說實話,我也真的沒想和薑小姐你過不去,畢竟你們師徒欺世盜名,那是你們的事,並不關我的事。
可是怪就怪在,你們飛龍會的人正好抓了我。
真無奈,我發現了那條地下通道,然後又順著那條通道來到了這裡。
我在這裡,可不是不請自來,而是你的人,強行把我請來的,這可怪不了我!”
她不緊不慢地又喝了一口酒。
薑羽馨氣的不行,她就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女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什麼知道我師父的名字,還知道他的事情?
莫非,你與費吉勝有關?可是,費吉勝不是死了嗎?”
薑羽馨心跳加快,她隱隱覺得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阮玉糖嗤笑一聲,“薑小姐,無緣無故,咒彆人的師父死,可不是好習慣噢~”
“你是費吉勝的弟子?”
薑馨羽驚的身體微晃,然後勉強穩住了身形,卻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盯著阮玉糖。
她就說,這世上怎麼會有人的醫術比自己強那麼多?
事實上,她的師父也說過,隻要不遇上費氏一脈,他們師徒就是無敵的。
而據可靠的消息,他們的確是查到費吉勝已經死了。
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可是現在,費吉勝的弟子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她不僅在醫術上是自己的死敵,在婚姻上,同樣也是。
薑羽馨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女人就是故意出現和她作對的。
想及此,薑羽馨的臉色微微扭曲,眼中浮現殺意。
師父說過,費氏一脈的醫術的確了得,可是毒術上,那自然是自己更勝一籌。
所以,薑羽馨還是非常有自信能夠殺死阮玉糖的。
先把人弄死,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殺了這個女人,總比這個女人活著給她添麻煩強。
心思一定,薑羽馨便握著帶毒的匕首,朝阮玉糖走了過來。
阮玉糖卻吃完了最後一口牛肉,頭也不抬地道:
“如果我是你,就會明智地放下匕首,畢竟,你殺不了我,最後吃虧的隻能是你自己。”
薑羽馨美麗的臉色終於徹底的扭曲起來,她冷笑道:“你就是費吉勝派來和我們作對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