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糖頗為驚訝地看著他,“五年前趙先生不信,為何如今就願意相信了?因為那個視頻嗎?”
趙明爵道:“我和爸媽去了你從前長大的地方,阮家人對你並不好……”
阮玉糖無所謂地笑了笑,“那都過去了,我也不在意。”
“五年前……”
“五年前,趙西雅的身份被你們發現後,阮家人就開始了算計我。他們害怕你們把我認回去,搶了趙西雅的身份。
甚至,阮家夫妻從小打壓我,就是預防我變的優秀後,有一天事發被趙家認回去。
他們一開始就從方方麵麵杜絕我被趙家認回去的可能性。
他們養廢了我,顯然,他們這樣做是對的,五年前的你們壓根兒看不上我,你們眼中隻有優秀的趙西雅。
當然,這些還不算,在兩家人第一次在酒店見麵商談的時候,出發前,方秋嫻給我的牛奶裡放了藥。
他們將我安排進那家酒店,企圖讓一個大腹便便的油膩男人毀了我,這也正是那天晚上我沒有出現的原因。
當然,我把那個男人打暈,揍了一頓,然後我跑出了酒店……”
至於跑出酒店後,發生了什麼,她就沒必要說了。
“第二天清早,我回了阮家,沒想到,等待我的是阮家夫妻和趙西雅的醜陋對話,他們以為我會從那個他們安排好的男人的床上醒來,根本沒有料到我會回家,所以他們說的一切並沒任何避諱。
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阮家人計劃好的,我覺得很惡心,就轉身離開了那裡,出去的時候,在小區的門口遇到了你。”
阮玉糖說到這裡,也不管趙明爵信還是不信,是何表情,她低頭攪拌杯子裡的咖啡,喝了一口後,這才繼續道:“這就是五年前發生的事情,隻字不差。
當然,我也不在乎你信或不信,因為你信或不信,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飛機失事的那天,我已經死了,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這條命卻已經不是生父生母給予我的了。
其實五年前的時候,我也沒指望趙家能認回我,遭遇了阮家的背叛後,我更不指望父母家人的愛。
我今天之所以答應和你過來這裡,也不過是想替五年前那個死去的我,將沒能說出口的話,全都說出來。
從現在開始,我也再無任何夙願了。”
她看了眼對麵看似麵無表情,實則表情緊繃的男人,優雅地起身“趙先生,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想知道的也都已經知道了,我就先走了。”
頓了一下,她想起了什麼一般,道:“哦,對了……”
趙明爵眨了下眼睛,朝她看過來,阮玉糖朝他微微笑了笑,說道:
“阮家人對我做過的一切,我都會一一回報的,不把趙西雅和阮家打回原形,我是不會罷休的,趙家如果非要護著趙西雅,那麼很抱歉,我們將是敵人,搞不好,就是你死我亡的那種哦~”
她臉上的笑容變的明媚了起來,似乎對未來即將發生的一切十分期待。
趙明爵臉色複雜地看著她,問:“那個孩子……”
“那是我兒子,你們不要想著打他的主意,如果你們敢動他,你們一定會後悔。”
她的眉眼之中閃過一絲冰冷的銳芒。
趙明爵沉默。
他靜靜地看著阮玉糖,這樣的她,明豔動人,氣勢逼人。趙明爵不得不在心裡歎息,血脈是騙不了人的,這才是趙家的血脈,這才是趙家女兒該有的樣子。
趙西雅……還是差了些。
趙明爵道:“你不用把事情想的那麼嚴重,我們怎麼可能會傷害你的兒子,他也是趙家的血脈……”
“打住。”阮玉糖聲音一冷,又重新坐下了,她的身體微微前傾,眼神冰冷地警告他道:
“看來趙先生沒明白我的意思,我,阮玉糖,和你們趙家沒有任何關係,我的兒子,更是。
如果你們敢攀扯他,彆怪我不客氣!”
說完,她起身便走,再也沒有回頭。
趙明爵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隻能看著她的背影,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趙明爵這一刻明白,她不會回到趙家了。
五年前他們錯失了她,傷了她的心,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趙明爵起身,去買單的時候,正好看到阮玉糖上了那輛車,那個叫墨三的人開車載著她走了。
趙明爵的心情很凝重。
她和墨家扯上了關係,如果她想報複,很容易。
趙明爵回了趙家,趙沛然和趙夫人都目光殷切地朝他看了過來。
看到隻有他一個人回來,趙沛然和趙夫人的眼睛中都閃過類似於緊張,最後又放鬆的情緒。
趙明爵看著父母的反應,心頭苦笑,趙沛然沉聲道:“沒找到她?”
趙明爵搖了搖頭:“找到了。”
“那你怎麼不把她帶回來?雅雅已經主動和我們說過了,她想讓那孩子回來,她們會好好相處。”
趙夫人連忙道。
趙沛然也道:“是啊,你怎麼不把她帶回來,你沒說家裡會補償她嗎?”
“爸,媽……”趙明爵看著父母,神色複雜:“你們覺得,發生了五年前那件事,她還會願意回來嗎?”
趙夫人一愣。
趙沛然反應過來什麼,沉聲道:“她不肯回來?”
頓了下,他又道:“她在拿喬什麼?等我們都低頭向她認錯不成?”
趙明爵有些無力,他歎氣道:“她不是在拿喬,她是真的不願意回來。”
“她在記恨我們!”
趙沛然臉色發沉:“如果她好好的回來,我們一定不會虧待她,她不為她自己想,也總歸要為她的兒子想,我們趙家不嫌她未婚生子,她倒是好,還敢跟我們鬨脾氣……”
趙明爵看著父親,突然覺得心頭有些發寒。
他不知為何,全無懷疑地相信了阮玉糖之前所說的真相,他本能地覺得,那樣自信的她,不會拿這件事情來騙他。
所以,五年前是阮家人害了她,她被迫生下了那個孩子,可是父親此時這樣說,彆說是阮玉糖聽見了,就是他聽了,都覺得心頭發寒。
偏趙夫人此時也道:“是啊,她也未免太不識好歹了……”
趙明爵發現自己的喉嚨有些堵,他突然明白了阮玉糖不回趙家是對的。這樣的家,對於她來說非但不是溫暖的港灣,而是刺骨的鋼刀。
這對她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