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望月一愣,道:“阿喬,你就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認錯自己的女兒?”
阿喬冷笑一聲:“若是陳曼喬泉下有知,知道她娘把彆人當成了她的替代品,不知道會不會氣的投不了胎!”
墨望月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阿喬繼續道:“我鐘阿妮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出賣孩子,拋棄孩子的父母!
墨望月,你年輕的時候,你的丈夫懷著目的接近你,做出了對墨家不利的事情,你殺了他。
你的女兒因此和你反目成仇,你為了家族,拋棄了她,甚至將她逐出墨家。
那個年代,土匪橫行,她就是在離開墨家的途中,被一群強盜土匪玩虐致死的。
你知道她的死訊後,一滴眼淚也沒掉,隻是叫人將她用一口棺材草草下葬,埋在了荒郊野外。
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想念她?”
墨望月瞪大了雙眼,多少年了,鮮少有人再提起當年的事情,以前,隻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有時才會忍不住想起當年。
而隨著她的年紀越來越大,心中的後悔和對女兒的思念就變的越來越強烈。
她從每當夜深人靜想起女兒,到後來時時刻刻地被悔恨折磨。
所以,當她看到和女兒長的一模一樣的阿喬,就堅定地認為,一定是女兒也感應到了她的感情,回來找她了。
她仿佛魔怔了一樣,想要護著這個和女兒長相一樣的少女,通過護著她,對她好,來填補她心底深處的遺憾和痛苦。
看到她眼中的痛苦,阿喬繼續嘲諷地道:“你枉活這麼大年紀,卻根本不明白身為父母該做的是什麼。
你為了一己之私,想置小少爺和小小姐於死地,或許,你根本就沒有想到,夫人會不惜一切把她的孩子們救回來吧?
你當然不會明白,對於你這種人來說,你從來都是以自身的利益為出發點,又怎麼會想到過付出呢?
你想念阿喬,不過是因為心中的遺憾和愧疚,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母親。”
墨望月聽著她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阿喬慘笑一聲:“我叫鐘阿妮,根本不叫阿喬,我是被我的父母賣掉的。
就因為我的長相和當年的陳曼喬像,所以,鐘文淵盯上了我,他花了兩百萬的高價,買下了我。
而我的父母,為了兩百萬,略一猶豫,就把我賣了。
當我被剃光頭發,一絲不掛毫無尊嚴地躺在鐘文淵的實驗倉裡承受非人的折磨時,我的父母,正拿著那兩百萬搬到了城裡。
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麼痛恨他們,痛恨鐘文淵,痛恨自己嗎?
我恨自己為什麼偏偏長的像陳曼喬?為什麼我會有那樣一對父母?我本來應該在學校裡念書的啊。
你知道嗎?我今年已經22歲了,六年前,我16歲,鐘文淵為了讓我看上去更像陳曼喬,生生將我的外表永遠定格在16歲的樣子,我這輩子,都定格在了16歲,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
阿喬說著,忍不住淚流滿麵。
“我痛恨極了出賣孩子,拋棄孩子的父母。有的父母,他們覺得孩子永遠欠他們的,即便是把孩子賣掉,也毫無負罪感,也覺得理所應當。
而你,墨望月,又何嘗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利,拋棄了自己的女兒呢?
所以,你根本沒資格想她!
我相信,如果你的女兒陳曼喬泉下有知,她也不會再接受你這個母親。”
墨望月身形踉蹌了一下,手裡的拐杖‘咣當’一聲落了地,臉色慘白,倒了下去。
阿喬一絲愧疚感也沒有,她眼神裡冰冷嘲諷一片。
墨望月暈倒了,可是墨家的人卻沒有第一時間上前去。
空氣靜默了片刻,墨老爺子才讓人給醫生打電話。
阮玉糖看也沒看暈倒的墨望月,她饒有興趣地看著阿喬,道:“鐘文淵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