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弘維還不解恨,他怒氣衝天,居然大步追了上去,抬腳毫不憐惜地瘋狂踢踹林雪雪,恨不能將之踢成一堆肉泥。
他太恨了,恨的雙眼腥紅,染滿仇恨。
董靖鴻示意屬下上前去將人拉開,林弘維被拉住,怒發衝冠,發出了如同困獸一般的嘶吼——
“亂神蠱,好一個亂神蠱,啊啊啊,林雪雪,你本來隻是貧民區父母雙亡的孤女,我們林家看你可憐,將你帶回了回去,沒想到你恩將仇報,竟是一頭白眼狼!”
他看向在場所有人,悲憤交加,道:“諸位,你們可以想象,二十年,足足二十多年的蒙蔽,二十年的渾渾噩噩,被亂神蠱的控製,從青年到中年,從中年到老年,這二十多年,我們父子雖然活著,可又與死人有什麼區彆?
就是這個賤人,她讓我們父子成為她手中的傀儡,供她驅策,整個林家,都成為她掌中的玩具,她想乾什麼就乾什麼,甚至……”
林弘維看向林豔豔的方向。
“甚至,她驅策我們父子對親生的女兒和妹妹如同血海仇人,誤會她,逼迫她,追殺她,將她生生逼離神秘島二十多年,我們……不配啊!”
林弘維大聲吼了出來,悲痛的哭聲在寂靜的大廳裡顯得震耳欲聾。
他泣不成聲,一邊痛恨無比地盯著林雪雪,一邊又不時轉頭,痛悔無比地看向林豔豔。
林老爺子也死死盯著林豔豔的方向,淚水將整張臉龐都布滿了,他的嘴唇哆嗦著,可是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甚至叫不出林豔豔的名字。
此刻所有人都愕然無比地看著林家父子,就算林家的一切與他們無關,他們也依然覺得有些同情。
是啊,任誰被人控製玩弄二十多年,記憶全失,將親生女兒當仇人,恐怕都無法接受。
林豔豔的表情卻很平靜。
甚至,她臉上的表情是有些冷淡的。
忽地,她輕笑一聲,看著林老爺子和林弘維,道:“其實,又何止是二十年?
從林雪雪被帶回林家的那一天開始,你們就已經被她一直糊弄利用。
後麵的二十年,你們是受亂神蠱控製,可是前麵的十年,你們卻是自願被她玩弄。”
林豔豔嘲諷地看著林老爺子。
林老爺子的雙眼陡然大睜,眼中的痛苦更加劇烈翻湧。
林豔豔盯著林老爺子的雙眼,徐徐道:“林雪雪被帶回林家的時候,隻有七歲,我八歲。
八歲之前,雖然你因為母親生我時難產而亡,你覺得是我的出生害死了母親,所以你從小就對我不假辭色,冰冷淡漠,更沒有一絲的溫情。
可是那時候,雖然沒有溫情,可林家至少還有我一席容身之地。
直到你將林雪雪帶了回來,我親眼看著你對一個貧民區的野種百般寵愛,笑的溫柔。
過生日的時候,你給她安排宴會,買蛋糕,買禮物,而我從出生以來,連你一個笑臉都沒有得到過。
我和林雪雪在一起,她故意做錯了事,隻要她說一句是我做的,你就二話不說上來給我一耳光。
十歲那年,因為我辯解了兩句,你就生生打落我四顆牙齒,看我昏迷在地,你頭也不回地離開。
等我第二天從冰冷的地板上醒過來受涼生病的時候,又因為林雪雪一句話,你讓我一刻不停地去陪她實驗功課,就因為林雪雪入門晚,許多內容,都要我來配合!”
說到這裡,林豔豔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冷笑。
“甚至,你還將最好的師父和資源都給了林雪雪。
我受了冤枉,受了傷害,隻要林雪雪一句話,就是我矯情,就是我不懂事。
甚至到了後來,我再也不說自己的委屈,也再也不提自己是傷是痛。
可是你們還是不肯放過我,隻要林雪雪無中生有挑撥,事端和錯處,總是會突然降臨在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