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軒烏黑的眼睛看著阮玉糖,小嘴扁著,透著說不出的委屈和迷茫。
阮玉糖心中一軟,這孩子也就比自己的孩子們大一歲,她走過去,蹲了下來,道:“軒軒啊,沒事,沒事啊~”
軒軒小嘴一癟,淚珠子便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
阮玉糖心裡的罪惡感更強烈了,不過,她更多的還是對軒軒這孩子的憐惜。
有那麼一個爸爸,若隻是花心一些,能瞞王美晨和軒軒一輩子,也算是美好的假象。
可明明,謝易彬是個狼子野心的家夥,若是叫謝易彬為所欲為,等待軒軒和王美晨,甚至是整個王家的是什麼,簡直不可預料。
所謂,有所為,有所不為,阮玉糖自認為自己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可是王家對她有救命大恩,這件事,她不知情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她分明知道某些人的真麵目,若視而不見,豈不是等同於變相的幫凶?
這種事情她阮玉糖做不出來。
所以王家的事情,她還真是管定了。
即便軒軒會難過,會怨恨,小小年紀或許會因此留下終身無法抹去的陰影,她也必然要撕碎謝易彬的假麵,還王家一份清淨。
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
阮玉糖心疼地將軒軒摟進了懷裡,原以為這孩子看到自己揍了他爸爸會怪罪自己,沒想到,他哽咽著開口了,道:“白蝶姨姨,爸爸是不是欺負你了,嗚嗚~爸爸壞~”
他聽見了爸爸和白蝶姨姨的對話,雖然他還不明白那些話所代表的意義,可他也本能的感覺到,那些都不是好話。
阮玉糖愣住了。
她沒想到,軒軒會這樣說。
一時間,她的心情不禁有些複雜。
她問:“軒軒,你看到白蝶姨姨打爸爸了是不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直視著孩子的眼睛。
軒軒眼睛淚汪汪地點了點頭。
阮玉糖歎息,然後認真地道:“軒軒怪白蝶姨姨嗎?”
軒軒搖頭:“爸爸壞~”
“為什麼軒軒會覺得爸爸壞?”阮玉糖問。
軒軒沉默了一會兒,烏黑剔透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阮玉糖,道:“白蝶姨姨,爸爸不喜歡軒軒,對軒軒說嚇人的話,還不讓軒軒告訴媽媽,軒軒好怕~”
阮玉糖著實被驚到了。
軒軒卻仿佛是打開了某個機關,趴在阮玉糖懷裡嗚嗚哭泣:“嗚嗚,白蝶姨姨,你是仙女對不對,軒軒不敢告訴媽媽,軒軒告訴白蝶姨姨行不行?”
阮玉糖扳正他的小肩膀,認真地凝視著他的雙眼,道:“當然可以了,白蝶姨姨是仙女的秘密,隻有軒軒和舅舅知道,那軒軒也可以把自己的秘密告訴白蝶姨姨,這樣,我們就是可以互相分享秘密的好朋友了!”
軒軒惶惑無助的大眼裡,陡然亮起了兩束光芒。
阮玉糖沒有再理會被她扔出去的謝易彬,抱著軒軒直接回了屋。
第二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