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嫵眉抱著手臂坐在殿前的石階上,迎麵是清冷的皎月和百年如一日的寒風。
月色如水,灑遍她的全身,她沐浴在輝光裡,心頭是無儘的安寧。
她覺得她該是喜歡他的,可她更怕自己付出真心後,便再也離不開這個世界。
畢竟羈絆太多的話,很難下得定決心走。
可世界上哪有不用真心便能換來的好事?
更多的時候,她還是懷念當初對他無所顧忌的她。
可是,在亂葬崗時,他以那種強硬的姿態闖進了她的心,她曾經以為......
以為他不喜歡她。
他總是對她說不要不行不可以,連對她的態度都是若即若離的,害得她不得不絞儘腦汁攻略他。
可真到了這一天,她又膽怯了。
人真是複雜又矛盾的動物,奢求太多,又計較太多。
大概是從小到大的經曆讓她難以鼓起勇氣麵對感情,而父母失敗的婚姻就像一座警鐘,時時長鳴。
他沒有親口說過他喜歡她。
真到了任務完成的那一天,她要像個騙子一樣轉身離開嗎?
她自手鐲中掏出那個許久不曾碰過的麵人,靜靜地看著,口中喃喃道:“這個世界太不美妙了,如果可以,真想把你也帶走。”
經過這次血月暴動,太微宗傷亡很大。
屠魔穀好在有道尊及三位大弟子鎮守,沒出什麼差池,而鎖妖塔就不太好了,不僅需要修繕,還要加固結界。
無量道尊突然宣布即刻閉關,一切事宜交由澄光道長,順道將墨卿羽也帶了進去,眾人不解其意,也並未多加揣測。
藥公從竹生口中得知玉仙真人的紫金鈴認主後,便將謝嫵眉和裴琅嬛帶去了太微宗。
三人到達時,宗主澄光道長及各位長老齊聚一堂,身後是站得整齊的各大弟子,烏泱泱一大片。
謝嫵眉進來時嚇了一跳,殿內擺著許多屍體,沒有蒙白布,就那麼一排排地整齊地躺在那裡。
隻一眼她便明白了,這恐怕就是是那晚墨卿羽魔化後殺的人。
大師兄雲澈及慕元白也在,對二人投去安心的眼神。
澄光道長和各位長老臉色都不大好看,看著三人走進殿內忙迎了上去。
與澄光道長及各位長老見禮後,澄光道長道:“藥公,可有把握?”
藥公捋了捋胡須看著謝嫵眉道:“丫頭是玉仙真人巫醫之術的唯一繼承人,有她在,宗主儘可放心。”
“謝小郡主?”
不僅是澄光道長,連雲澈與慕元白也眼神探究地看過來。
澄光道長及各位長老顯然是不相信謝嫵眉能有這麼大能耐,上上下下打量了謝嫵眉好幾遍才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沒搞錯吧?居然是她?”
“什麼時候的事兒?玉仙真人不是仙去許多年了嗎?怎麼冒出來一個繼承人?”
“不知道啊,畢竟這種機緣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
“大師姐修習療愈之術這麼多年,仍未掌握巫醫之術,再說是藥公親口說的,說不定是真的......”
澄光道長沉吟半晌,揮手打斷了眾人的交談,朗聲道:“藥公,讓您費心了。”
藥公點點頭,指著殿內的數十具弟子的屍體對謝嫵眉說:“丫頭,紫金鈴已經將心法口訣和巫術傳授給你了,你若是操作不當許會被反噬。這些弟子都是命不該絕之人,今日正好練習如何使用,為師會指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