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羽手指停頓在半空中,笑容逐漸消失。
謝嫵眉擔憂地看了他一眼,隻見他麵無表情,眼中眸光變幻莫測。
她知道他是魔族,天界是覆滅魔域的罪魁禍首,更不可能容得下他的存在,若是稍有不慎被天界發現,他性命難保。
於是她悄悄上前,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彆怕。”她將他僵硬的手指一根根分開,與他十指相扣,“師尊隻是讓我們回去迎接天界的使者。”
見他不說話,謝嫵眉又道:“你會不會被他們發現?”
“不會。”
他回過神:“師尊已經為我壓製了魔氣,他們不會發現我的。”
回複傳信後,兩人迅速趕往淩虛殿。
寬闊的大殿外,氣氛凝重。寒風凜冽中,簷角的銅鈴不住地發出輕響。
無量道尊身著飄逸繁複的太極兩儀道袍同澄光道長站在高處的迎仙台上。
天界的使者不是人人都有資格見的,在太微宗,隻有大弟子以上級彆的人才可以覲見。
太微宗上下幾千人,擠在廣場上的少說也有一千人。
此時,迎仙台下的高台上,宗內各位長老及大弟子們都到齊了,他們身著太微宗最正式的藍白法衣,儀容整齊,就連照仙宗宗主祈雲鶴及他的四位弟子也在。
謝嫵眉與墨卿羽走到雲澈身邊站定,慕元白見兩人同時到來,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正想過去說什麼,卻聽師尊喚雲澈和墨卿羽過去。
兩人剛一離開,岑寂倒先走了過來。
“阿嫵。”岑寂看著她臉色紅紅,低聲說道,“昨晚我喝醉了,記不太清自己做過什麼,言行無狀恐有冒犯,請你不要生氣。”
這句話,岑寂想了很久。
他不願從此與謝嫵眉成為陌路,隻好借著酒醉將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掩蓋起來。
雖然自欺欺人很痛苦,但總好過阿嫵以後再也不理他。
方才他親眼看著兩人同時走來,沐浴著輝光的模樣,又感到無比心痛。
明明是他先認識阿嫵的啊!
他忍不住,還是走到了她麵前。
關切的目光巡視著她,待掃到頸間一處可疑的紅痕時,他閉了閉眼。
“你與......你沒事吧?”
謝嫵眉呼吸一窒,她向來聰慧,哪裡不明白岑寂的意思,隻她尚未開口,就被慕元白搶了先。
“我妹子能有什麼事?”慕元白走過來瞥了岑寂一眼。
岑寂這小子,向來想打阿嫵的主意,隻是阿嫵的婚事,她自己是絕對做不了主的。
“倒是你,嘴怎麼破了?待會兒要麵見仙君,儀容不整可是大忌。”
謝嫵眉聞言也看了過去,隻見一層薄弱的法力掩飾下,能清楚地看到他紅唇微腫,下唇上破了一個小口子。
岑寂聞言臉色漲紅,額頭青筋直跳。
他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使了個障眼法,怎麼一下子就被人看穿了?
“磕的。”岑寂咬牙道,“走夜路遇見變.態老鬼,嚇得我跌了一跤,不小心磕破了。”
變.態老鬼?
謝嫵眉心下納悶,太微宗正氣清明,會有鬼嗎?
最終還是慕元白看不下去,顧及著他爹和他慕元白的顏麵,為他捏了個障眼法。
好歹也是承清王世子,說,起來還算是他慕元白的表弟,真要他頂著這副模樣到處晃悠,難免不令人浮想聯翩。
祈雲鶴靜靜地看著對麵幾人,神情若有所思。
昨晚他特彆注意到岑寂的話,便存了心思要好好觀察這位謝小郡主一番,越看他心中越覺震驚。
他的小妹阿嬈,離家遊曆時不過十八歲的年紀。由於他從小在照仙宗修煉,又與她相處極少,他並不太記得阿嬈的相貌,但眼前這位謝小郡主的樣貌卻有幾分像他。
若她是阿嬈,他不可能不認得她,但這位謝小郡主,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