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雲鶴離開後,謝嫵眉借口要去扶搖道長那裡便與岑寂分開。
即便沒有墨卿羽那個醋精在,她也不想再讓岑寂誤會什麼,若是他當真沒了心思,她絕對會當他是最好的男閨蜜,可要是他仍舊想不開,她也隻能跟他攤牌了。
畢竟感情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她心裡有了墨卿羽,絕不可能再裝下另外一個人。
想到墨卿羽,謝嫵眉便忍不住耳根發燙。
垂眸看著中指的琉璃戒,抬頭又見杏花覆雪,昨晚的畫麵又浮現在眼前,明媚的臉上熱意怎麼也掩不住。
謝嫵眉想起在聽雪樓時,他曾折一支桃花教她練劍。
隻是她當時心思不在練劍上,隻覺得當時的他,清冷皎然,玉質金相。
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當是如是風采。
她忽然起了興致,伸手折下那支杏花。
她閉上眼,回憶著他的招式,感受著微風的輕拂,跟著四周落下的薄雪和花朵,身體輕盈地翻轉起來。
沈星河出現在這裡時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長袖轉回鸞,映雪似花飛。
烏發輕舞,搖曳風中,法衣柔薄,仙姿畢現。
她真的很有天賦,明明拿的隻是一支杏花,卻舞出了劍的氣勢。
霎時呼吸微凝。
他的眸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輕顫的長睫和玫瑰色的唇上。
他在天界時,作為天帝最信任的上神,手握大權,身邊從來都不乏對他傾心的仙子,那些仙子也很美,但實在不能引起他的興趣。
他是從凡人升仙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個地位的,他活了千年,早就不會對什麼東西感興趣了。
現下唯一引起他的興趣的,恐怕也隻有眼前的少女了。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時,他就知道。
她是不同的,他也知道。
他看不到她的過去,更看不到她的未來,她就像一個未解之謎,玄之又玄。
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他的師尊便傳信給他:
“找到她,帶回來,她就是你的,天界也會是你的。”
他起初是拒絕的,因為他對謝淩的位置絲毫不感興趣。
可有一次他下界辦事,正好遇見她。
她明明那麼弱,還要施法救人。
感到可笑的同時,他也發現了她體內被封印的空靈根。
連跟在她身邊的那個小子,都是轉生曆劫的上古神器。
他從不相信這世間的巧合,來路不明的少女竟是謝淩的女兒,上古神器也能修出人形並一同轉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冥冥之中似有一股力量在操控著這一切。
在那次遇見她之後,他於秘境中修煉時做過一個夢。
夢裡他做了天帝,所娶之人正是她。
最終,他向謝淩主動請纓擔任這次論道盛會的天界使者。
他記得當時謝淩看他的目光,當真如洞悉一切的神明。
一套劍法練下來,謝嫵眉有些輕喘。
“啪!啪!啪!”
身後傳來掌聲。
察覺到熟悉的靈力靠近,謝嫵眉雀躍回頭。
“墨......”
隻一個字出口,她就閉了嘴。
廊柱下站著一個英武的黑衣青年,劍眉星目,氣質高貴。
不是墨卿羽。
可這相似的靈力是怎麼回事?
看著她臉色冷下來,沈星河微微皺眉。
但很快,他就露出了他一慣溫和的笑容。
“好久不見,謝姑娘。”
謝嫵眉不理他,板著臉就要走。
沈星河有些疑惑,明明上次見麵時她還不是這樣,怎麼如今如此冷淡?
他上前一步,擋住她的去路。
“謝姑娘?”
與墨卿羽的修長堅韌不同,他身材高大,氣質傲然,頗有些睥睨眾生的氣勢,謝嫵眉抬頭看他半晌,很快脖子都要酸了。
她淡淡道:“你是誰?”
沈星河一愣,“姑娘不認識本君嗎?”
謝嫵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她怎麼會不認識她家卿卿的頭號大敵,隻是懶得理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