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嫿出了東街,腦海中全是雲氏今天說過的話,看來京城的水確實很深啊。
就是不知道長信侯屬於哪一派呢,三皇子?太子?
亦或者長公主到底偏向哪一方,她真的如外界傳言那般不堪,還是隻是十年如一日的迷惑敵人?
她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弄死謝明珠很容易,可她背後的謝府,長信侯府,其中錯綜複雜的姻親關係,盤根錯節下的利益關係,這背後的大網子牽扯到的龐然大物才不好對付,更何況她跟謝府還牽扯著血緣。
謝家會承認他們養了幾十年的女兒是個冒牌貨嗎?
謝丞相,謝將軍,若是承認他們連女兒妹妹都分不清楚,豈不是證明他們無能?
長信侯府會承認他們的當家主母是個鄉下丫頭嗎?
封建禮教下的士大夫渾身澆灌著冰冷的血液,他們為了麵子,冷血到連失節的女兒都殺,長信侯又怎麼會承認他的侯夫人是個村婦生的女兒?
就算信,他們也不會明著做什麼,最多恐怕就是將謝明珠關在府裡老死,或者讓她暴斃。
這遠遠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必須讓謝明珠血債血償,她才能過得去心裡那一關。
一路上嫿嫿想著事情,卻沒有發現身後跟著的鬼鬼祟祟的人。
看到自家大門時,嫿嫿將臉上的不愉收了回去,搓了搓臉,擠出一絲笑回家。
走近伸手拍門,“扣扣扣”,敲門聲剛停,裡麵的人應聲而來,腳步聲響起,稚嫩的聲音脆生生的,“來了來了。”
安平從門縫裡看見熟悉的麵孔,連忙打開門,“夫人,你回來了。”
“是啊,其他人呢,怎麼是你來開門了?”
“啊,我爺爺跟二弟出門了,我跟景榮哥哥也是剛回來。”
嫿嫿跟安平說著話,剛進了二門,就看見秀秀揉著腰過來了。
“娘,你回來了。”秀秀聲音有氣無力的,跟平時活潑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同。
“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嫿嫿看著她的樣子,連忙上前。
“娘,沒事的,就是腰有點酸,感覺像是肚子陷下去了一樣。”
秀秀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嫿嫿一看,果然,秀秀那肚子尋常像是頂在胸口似的,今兒確實像掉到小肚子上了。
她她該不會是要生了吧。
可是這才剛九月啊,那一世孫女可是九月二十九才生的。
“夫人,少夫人這肚子恐怕過不了幾天就要生了,看少夫人這樣子,這是胎頭入盆了呀,一般孩子出生前半個月,胎頭就會入盆,不過也有些生的快的,十天不到就生下了。”
張婆子曾經伺候過女人坐月子,對於生孩子一道也懂得不少。
“張媽媽此話當真?”
嫿嫿心裡一震,最多隻有半個月,那秀秀的生產期豈不是提前了好多。
“回夫人,這算不得難事,尋常生的多的婦人都知道呢。”
張婆子說完,還覺得有點不對勁,夫人可是生了四個兒子呢,怎麼連這點兒常識都沒有呢。
“既然如此,那這半個月就勞煩張媽媽多多盯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