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
男人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
江梓衿眼尾泛紅,漆黑的杏眼閃動著濕潤的潤澤,像晨花凝結的露水,用手指輕輕一碰就能掉下一串又一串珠子。
“彆哭了。”
周澤宇擰著眉,鬆開她,“我嚇唬你的。”
“你怎麼那麼容易哭啊。”
江梓衿的胳膊一片刺眼的紅色,在她細白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周澤宇也沒想到他隻是輕輕碰了一下,就在她胳膊上留下了印子。
“我也沒用多大勁啊......”
他抿了抿嘴,有些不自然。
.......
江梓衿似乎也沒想再提報警了,眼睛紅的跟個兔子似的,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錢我打給你,”周澤宇看著她的樣子,喉嚨不自覺的微動,然後轉過眼,“這件事是我不對。”
周澤宇明顯沒有什麼哄人的經驗,接近一米九的個子在江梓衿麵前顯得有些局促。
他煩躁的撓了撓頭,從兜裡掏出自己的名片給她,“這是我的聯係方式。”
“至於你要報警......”
江梓衿本來不想接的,她抬起手背擦了擦殷紅的眼尾,視線一撇,看到名片上兩個大大的字——
‘警察’。
周澤宇說:“也彆費那個勁兒了。”
江梓衿:......
周澤宇說:“你看。”
“我讓你彆靠近這裡也是出於我的職責。”
江梓衿不說話了,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攝像機,低垂著眼睫揉了揉捏疼的胳膊。
周澤宇:?
江梓衿沒搭理他,轉頭就要走。
周澤宇一把拉住她,“錢你不要了?”
江梓衿轉過頭看他,軟軟的稠發垂在臉側,她一字一句道:“不要了。”
這麼大脾氣。
周澤宇眯了眯眼。
他把自己的名片塞到江梓衿兜裡,然後說:“有需要你就聯係我。”
江梓衿甩開他的手,這次很輕鬆,因為周澤宇本來就沒很用力抓著她。
身後灼熱的視線一直黏在她背上,直到江梓衿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拐角處,周澤宇才移開視線。
他沒再追究江梓衿來這裡的意圖了。
來案發現場的人很大幾率就是凶手。
他們將自己殺人的表演看做是一場行為藝術,忍不住到現場反複回味殺人時的場景,這讓他們感覺很亢奮。
所以,剛發生凶案沒多久的地方都會有警察來看守。
周澤宇轉過身,跨過警戒線。
他伸手拈起地上的玫瑰花瓣,打量了半晌,然後揣進了兜裡。
被鴨舌帽遮住的眼眸裡明明滅滅,沉默著陷進無儘的黑暗當中。
.......
江梓衿走在回家的路上,這一趟也不算全無收獲。
至少拍到了案發地的照片,回去也能仔細看看。
她檢查了一下手裡相機的損壞程度,鏡頭有一道小裂縫,其他功能還是很好的。
江梓衿鬆了一口氣。
小區內已經沒什麼人了,一路上安靜的隻能聽到她自己的腳步聲。
‘滋滋’
道路兩旁的路燈突然熄滅。
江梓衿心頭一緊,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